但是,但是相对、相对那时来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错诶,连班主任看了都这样夸我,谓称、敬语、落款、日期和格式都很正确,内容有深度,比喻恰当得体……那时他还说我很有文采,实属小荷才露尖尖角,唯一缺点就是了字太多了……
当然啦,这些“宝贵”的意见和建议都是在上课间杜撰情书时被他逮到受教到的,那时他那样说,我信以为真,便将信夹在你借给我的课本里。
那时的心情是记得的,微微有些忐忑,也有点羞涩,但无法掩饰的,是心里对你的期待。
想到那情信,简皓眉头锁得越发紧蹙,越发不堪回首,暴雨依旧如注,早打的满院子植被七零八落,沦陷从前的光景间,皓哥已是把屋檐下各物收拾妥当,看着身旁俩位鬼妻听得如痴如醉,他索性就靠着摇椅观宏雨继续思伊人。
4。
围绕你我不痛不痒的距离打转的那年,分班的大潮不期而至。
初中二年级,我们那会儿最流行的就是分班评级,学校明是为了备战一年后随之而来的中考,实际则是为了学校的声誉,分班的制度便是这样产生的。
所谓分班,无非就是遵循古训“物以类聚”之理,把各班的好学生汇拢,编成一个班,美名曰:好班,又称之为快班;而后剩下那些学习成绩不好、“所以”品行也糟糕的学生则编成另一个班,称之平行班,又叫慢班。
明是差班,竟也可如此惺惺作态形容,人可按三六九等来划分,这道理难道不就是学校这样手把手赐教的么?那时令我记忆深刻的是这样一句话:宁做凤尾,不屑鸡头。
深刻是因所有人都在说,老师、父母、同学包括好友。周遭的人似乎都进入一种几近病态的状态,实让我感到匪夷所思。
当年虽参不透这些背后的真相,但是看为人师表们的表现就有些朦朦胧胧明白,分配到带领好班的诸位,气宇轩昂,显得不可一世;而分配到带领平行差班的诸位,完全是愁眉苦脸,一脸愁云惨淡之像。
不过这也无所谓,那是他们之间的战争,与我完全没有干系,分在哪里、快慢与否,对我来说都无足轻重,反正分班的标准只看考试分数,所谓德、智、体、美、劳其他皆为附属品,分与不分、分在哪里,不一样上学?
唯一失落的,便是你我终究在分班的激流中走散。
我因偏科过分严重的原因留在了差班,品学兼优的你,理所当然进了好班,教室与教室之间仅一墙相隔,这咫尺的距离,我却倍感天涯。
如果在风烛残年里的某一天某个孤独的夜晚我会为当初没有好好学习而懊悔的话,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吧。
“后来呢?”曼陀罗一听简皓当初读书居然被分到了差班,顿时有些错愕,从他这一路过来的表现上看,这人完全不像是个差生,不过她毕竟身死于明代,对后世这些东西不了解,分数并不能说明什么。
对于这一点,简皓也没过多的解释,当初初升本的时候,自己确实是因为偏科和消极被分到了差班去,不过好在高中的时候,又和顾诗芸待到了一起,嗯……这是后话了。
碍于情面以及班级间的集体荣誉感,渐渐班和班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变得微妙,也正因如此,和你之间的联系又拉得甚远,我还依稀记得,有一晚晚自习结束时正好起风,晚风呼啸大做,却不见起雨。
夜风难免三分寒,再加上又是临近秋末时节,风起连续时,就连穿着厚实外套的汉子也不免瑟瑟发颤。
上晚自习的人并不多,于是在归家的学生群里我一眼就瞥到了你。
出门时确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可以想象到你单薄的穿着,物以类聚,我心里明亮,优秀自然与优秀结伴而行,你自是和一群好学生走在一起。我们相隔不过三米左右的距离,我看着你,你停下脚步,相对无话,三米成涯,于是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尴尬。
年轻时所依凭的,只是种很单纯的行为冲动,与你对视的光景间,我肃然脱下外套递于你,除了天凉,也没想过多,脱手后便又马上钻进人潮中去了,只听得身后优秀们的议论杂音,你若有所说的眼神,消散在哽咽风声里。
连绵不绝的雨幕中伴有层层米色细雨雾,雨雾飘洒飞散,犹如碎米小雪花一般迎面而来,覆在身上阵阵透心清凉,只消片刻,脸上、手上、椅子上便被染得湿漉痕痕。简皓眼里放着光,挂念着那件夜外套,理由并不复杂,希望它可以让你拥抱温暖,只来自我私密的、惟独给你一人的温暖,哪怕,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不知你当时有没有发现里面包裹着的、我想送给你的心情呢?那份赤诚、灼热、且散发着最纯真的光芒的、我的心情。
呐,为我果敢的15岁干杯。
其实我猜,你也是喜欢我的吧,那封情信,那件外衣,那三年来的高中生涯,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只是那层纸,一直未曾捅破,那时觉得日子是那么的甜蜜,好像永远都不会变,而永远究竟在哪里,却没人看得到,直到知道你要转学消息时,我才有些明白了。
这世间啊,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时时刻刻变化着的变数呢。
清晨的山涧里空气倍感清晰,深呼吸一口,直透心扉,河溪边落叶层层叠叠,一路踏将上去几近没过鞋底,周遭树木林林立立,枝叶生得狂乱张扬,抬头望望,视线都被挡得严实,只在缝隙间,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