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查明,那男子叫凌卿,住在城东其河不远处一处简陋的宅院,是个儒雅的书生,未考取功名,如今以卖画为生。
一行人来到这寂静的小院落,发现门没有锁,只是轻轻掩着,倒也不用他们为了查线索辛苦翻墙了。
看来主人外出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回不来。
院落很小,里面只种了几株花草,倒也符合书生的气质。
两间厢房,一间做了书房,一间便是凌卿住的地方了,还有一间简陋的厨房,锅里还有些小米粥,已经发馊了,看样子是主人出门之前煮的。
鱼初笙他们进了卧房,见里面陈设也是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唯一的装饰品,是墙上的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含笑站在一棵柳树下,脚下是墨水勾勒的草坪,灵动非常。
钱远墨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儿,说:“画上的女子是叶倩兮。”
洛云清瞥了他一眼,问:“你识得她?”
钱远墨点点头,回答:“去年春会那天,我去游玩,遇到过她,后来听人说,那少女便是叶丞相的大千金。”
顿了一会儿,钱远墨又大喊道:“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嫉妒我?连你自己都没见过的未婚妻我却……”
“闭上你的嘴,现在我们应该查案。”这话是鱼初笙说的。
她在工作的时候,一向是很认真的,而且她觉得人家的未婚妻都死了,他还那样打击人家,真是太不地道了。
她竟然对那样的冰山深感同情,她真是圣母转世,这是鱼初笙心中所想。
钱远墨真的闭上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才是货真价实的捕快好不好……
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他们又进了书房,这一进书房,就发现了了不得的线索。
书房也是很简陋,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凳子,书桌后的架子上摆了些书籍,桌子上摆了几卷画,无非是些山水画,应该是凌卿用来卖的。
桌子的一侧,一本经书下压着一张宣纸,虽然是压在经书下,却露出了一角。
鱼初笙打开来看:
巧笑倩兮,凌卿欢喜。
倩兮美目,缭绕吾心。
倩兮泪目,疼惜吾神。
与倩执手,相看流年。
与倩分离,悲痛一生。
凌卿驽钝,只愿君安。
今生只愿,共约黄泉。
“只愿君安”了却又说“共约黄泉”?
鱼初笙看完这首诗,皱了皱眉头,脑海里那些琐碎的线索,消失的首饰,新做的老虎鞋,小萱的说辞,厨房老大娘的话语,溺水的凌卿,还有这封信……好像突然有根无形的绳子,把它们都串起来了。
看来,案子可以告破了,鱼初笙的嘴角扬起一个不太明显弧度。
钱远墨皱皱眉,小声嘀咕:“难道……查了这么久,这其实就是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殉情的故事?”
“不!”洛云清和鱼初笙异口同声,吓得钱远墨一震,随即疑惑地看着他们。
洛云清扫视一眼鱼初笙,眼底有了一丝异样,轻咳一声,对钱远墨说:“子悠,你不适合破案,你还是适合领兵打杖。”
钱远墨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领兵打杖?这钱远墨看起来咋咋呼呼吊儿郎当,难不成还会打仗?
鱼初笙不禁多看了钱远墨几眼,发现他虽然面上吊儿郎当,眼睛里却有一种她琢磨不透的东西。
鱼初笙又用同情的眼神看了洛云清一眼,想必他也猜到事实的真相了吧?
这附近处于其城边缘,没有住几户人家,他们跟几个邻居打听了凌卿,原来他素日里话不多,跟邻居关系都是淡淡的,所以自己失踪了也没人发现。
收拾了证物,他们又去叶府了一趟,叶倩兮房间地上的血迹已经收拾干净,只是女儿刚死,屋里的陈设还没有动,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鱼初笙打开红木制的衣柜,勾起唇笑了,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出了房间门,洛云清和钱远墨背对着她而站,忙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打在两个人的身上,而洛云清的背影,似乎总有一些清冷孤寂。
鱼初笙穿着侍卫衣,有些松垮,她捏了捏自己的腰带,问他们:“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钱远墨笑眯眯地看了鱼初笙一会儿,回答:“找到了,让孟华晾着呢,估计现在已经晾的差不多了,上面的字迹虽然很模糊,但还是可以看的清的,一会儿孟华会带着那东西和其他证物过来的。”
钱远墨已经开始对鱼初笙刮目相看了。
鱼初笙点点头,不经意看到洛云清,他正看着自己,目光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里面多了些东西――探寻。
要说初遇,这洛云清对鱼初笙可是一点都不好奇,可是经过这桩案子,看来他对自己已经好奇了,自己必须得赶紧找到白亦辰了,她总觉得,什么秘密都逃不过这洛云清的一双眼睛。
天光微黄,蝉鸣已弱,断断续续地隐在树叶里,当鱼初笙正为案子快要告破欢喜时,其城的另一座豪华府邸里,洛彩云正在沐浴,热气飘在空中,似梦似幻。
周围没有一个丫鬟伺候她沐浴,只站着穿着蓝色锦衣,戴一顶黑纱帽遮住短发的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
洛彩云轻轻勾唇,看着白亦辰,一脸玩味:“你还愣着干什么?本公主不是说,让你跳进来和本公主一起洗吗?”
白亦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