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人都走光了,你还不走?”
季瑶看着解忧一个人在城墙之上发愣,总算是忍不住走上前,冷不丁吐出这句话来。
解忧听到季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没有任何吃惊的模样,更没有因此而转过头来,只是目光仍旧远远的望着远处,慢慢开口道:“我只是在等今日的夕阳,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
“不会了,今日没有你要等的夕阳……”季瑶说到这里,解忧便转头看向自己,季瑶顿了一顿,接着道,“因为一会就要下大雨,你是不可能等到的,而且,我觉得夕阳这种东西对你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吧,你何时在乎过?”
“你说这夕阳对我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你又何曾懂过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解忧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她的目光之中更是连半点情绪都没有。
季瑶想过许多种可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解忧有可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有可能为了大哥而放弃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一切。
她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是指天发誓永远要走下去的好姐妹,可是谁都不能曾懂过谁,谁也不曾真的认识谁。
“没多少时间了,留在这里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少,全力以赴吧,不会留情。”解忧紧紧盯着季瑶的眼睛,说出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可是季瑶却始终觉得今日的解忧有些怪怪的,有些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鱼死网破前的最后一击,又像是无奈放手前的别离。
季瑶走到解忧离开的那个位置,远远地望着前方,她看着灰茫茫一片的土地,心里略微有些失落。
尽管她并不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失落,身后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殿下托我转告你,你希望他完成的事情他已经完成了,你们之间的约定也该进行了。”
季瑶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刘珣,所以她就更不愿意回头了,淡淡回应道:“我知道了,明日我一定会亲自带着那些名单去定王府的,将这份名单完完整整的交到定王殿下手中。”
“好。”刘珣吐出这个字后,便再无言语,始终直直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继续上前的意思,季瑶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很是不自在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季瑶,东宫已经开始了全面的报复,可能太子会将攻击的目标转到你身上来,尤其你大哥又不在府中,我担心常家……”刘珣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其实季瑶也想过这个问题的。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大哥走的那么决绝那么迅速,她仔细回想大哥在临走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觉得或许大哥是在责怪自己,大哥一定是知道定王这么做的原因是迫于自己,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大哥不在了,可是季瑶做起事情来也不必缩手缩脚,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不必因为大哥而看什么人的脸色,更何况,如今还有祝商的人帮衬着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
“季瑶?你为什么不说话?”
听到刘珣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季瑶这才回醒过来,恭敬转身看着面前的人道:“安王殿下,常家自然有办法保全自己,就不劳安王殿下费心了。”
“你不要逞强,太子此次出动的所有势力,仅凭你们常家势单力薄,如何能够保全自己?眼下这么危急的时候,并不是逞强的时候,倘若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得上忙的,请一定告诉我……”刘珣的话没能说完,季瑶摇头打断了他,反驳道,“不,常家的生命力有多顽强,是安王殿下绝对想象不到的,当初常家遭受到那么大的打击,无论是来自东宫的定王的,常家不都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吗?所以说,常家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势力保全自己。”
每每季瑶提到常家这件事情,刘珣就仿佛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对,所以他心里面一直都有愧疚,每当季瑶说起来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反驳,只能沉默地低头。
“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你也可以以此有个准备。”刘珣说到这里却顿住了,似乎是在犹豫什么,季瑶看出他那为难又纠结的模样,便知道他要说的一定是定王不让他告诉自己的事情,于是好心开口道,“免了吧,安王殿下还是不说的好,以免惹恼了定王殿下,那到时候我可就是罪人了。”
“不,我不是在纠结这个……事实上,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我自然是全然地相信你的,除了支持定王,你还能够支持谁呢?难不成你还要去支持同你有杀父之仇的太子?”听到刘珣的辩解,季瑶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你在担心什么?”
刘珣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还是顿了一顿,选择了继续说一开始的那个话题:“我想告诉你的是,太子如今已经在私下偷偷集结兵力,也许不久的将来,金陵城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你我都不能避免地被困在这个血城之中。”
“那可未必,我从来没有打算和金陵城同归于尽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这种念头,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定王殿下一定会成功的吗?那你何必时时抱有牺牲自己成全定王的念头?难道你就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这段话倒是季瑶的真心话,她确实是没有办法理解刘珣这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