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见我?”赢复面露惊奇地问来传话的小内侍。
小内侍也是不知情,“御史大夫,小的也并不清楚。只知陛下很是生气。”还单是对御史大夫生气。
“只对我一人?”赢复一边走一边想,骑马到宫前,下得马来,孙念身边的内侍已守在那里。
见着赢复,内侍上前,“婢子张勤,见过御史大夫。陛下已等候您多时,请随婢子来。”
“张勤,我认得你啊,何必多礼?快带我去吧。”
去的地方仍旧是议事厅。里面,第五常、沈尚、宿蠡、元鸻和崔则俱在。
一番见礼,赢复就迫不及待地问:“陛下,您叫我来,所为何事?”
“阿复,你去年从曲阳到滏宜,难道没有发现其中有不妥之处?”
赢复听罢,眉头都紧凑成一条线都没想出当时有无发现不妥的地方。
“你啊你!”孙念叹息一声,却不知如何说他。
“陛下......”
“曲阳渠修到了滏宜,有的村子叫了全村的人去那里修渠,但是却有里正以你之名,撒谎朝中粮食不够,要向百姓来借,待到粮食到来,再发还。可是村民等了又等,只等来你归来洛阳不再去洛阳的消息。”说到此处,孙念不说,赢复也能猜到下面的事。
“所以,滏宜有民愤?”
“有民愤还好,能引起我们的注意力,可是民不敢怒。不敢对大祁朝堂、对我有怨言,反而退走荒凉之地,却在性命攸关之际,被人救了。这救了他们的人,后来搅起西凉诸事,以及洛阳王宫潜入了被仇人收买了的宫女要暗害我的事。”孙念大声道,满腔的怒火,都要喷出口来了。
赢复被孙念吼蒙了,见其他的人只是看着他,却不支招,有点委屈了,可也知是自己失责,只好硬着头皮问:“陛下,那撮合百姓反朝堂的人,正是我们要追捕的苏言?”
“对”一个“对”字从孙念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这下,全屋皆静。
好一会,说得口干舌燥的孙念才想起喝水,满满一杯茶水喝完了,重重地放下茶盏,道:“现在苏言已被金郢和姜维他们擒住。正在长安城里。你们谁愿意去接他们回来?”
“陛下,这他们可是包括了金郢和伯约?”元鸻问道。
孙念点头,“有何不妥?”
元鸻摇头,“并无。我愿意去迎接他们,请陛下准令。”他自认他自己的功夫于在座之间是最为厉害的,于是便毛遂自荐。
“可以。”显然,孙念也是清楚。
赢复开口想说话,张口却无言。
孙念见此,可气又可笑,问道:“阿复,你现在是御史大夫,不再是以前只是领兵作战的将军。你要知道,闲着没事做的人,心思总是多弯弯绕,能把你绕晕,你就要多留个心眼。”
“谨遵陛下教诲。”赢复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孙念,心里念叨的却是,“那闲着没事干的人,您不就是其中例子?”不过却只敢在心中腹诽罢了,可不敢说出来。
孙念再与第五常等人说了一些话后,便让他们回去,而他转身去了王后十三娘的宫殿,其实也是他的寝宫。
八天后,姜维与金郢一行人押着苏言来到了洛阳。
孙念没在第一天就召见苏言。他不想见。
金郢与姜维却是立即去觐见了孙念,详细说明了他们了解的情况。
“那些百姓,若是实在无辜,便放了他们,让他们在阿郢你的治下过活吧。你有他们的把柄,想来他们也不敢放肆。”
金郢拢着英气的眉头,看着孙念道:“陛下,末将实在没有信心管好他们。”
“就当他们是你的兵。”孙念笑了,忽然想到了这个主意,“你开出一片土地,就让他们当管做农务的兵,他们耕种所得,尽算是你军部所得,为你的骑兵与兵团增加点吃的不是更好?”
“如此?”金郢想得明白了,却是害怕孙念将来后悔。
姜维见了却是笑了,说:“陛下,他是怕到时有人拿这个当把柄攻讦他对陛下不忠。”
孙念挑高了眉,很是诧异姜维想得也透彻,说:“大祁军队庞大,要是全让国库去承担,必定会让国库空得快。既然如此,既然有闲人能用去耕种增粮,何乐而不为。要是有人吱吱歪歪,我就罚他们每月只需领一半的俸禄。”
这样的惩罚确实是狠的,后来也真的起了效果,可把孙念乐了好久。
再过一天,孙念才去天牢里见了苏言。
流年似水,故人再见,却仍旧是一人高高在上,另一人还是卑微到了尘埃。
“你很高兴,孙念?”苏言见到孙念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么一句话。谁都想不到。
“不高兴。”孙念平静地说道,看着苏言变得这样,他真是没有感到半分开怀。“我以为,你会看穿世事纷扰,辗转入了深山隐居。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了一个追逐权欲之人,为此还连累了多少人?说到连累人,苏言想起了当年羌国皇宫里那个美丽的公主,“晖儿公主她,在何处?”
孙念听了,看着这故作神情与忧伤的苏言,顿觉讽刺之极,“在你将她抛弃,推给晋地常家,想以她为本钱撬动寡人大祁的朝堂时,她就已死了。”
“你胡说!胡说!”苏言状似癫狂,大喊:“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可是随即脑海里又浮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他听到她死了,他也疯了。
于是苏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