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什么?”流苏不由得一愣。
“若是他日你离开皇宫,想做什么?嫁人?”林轻舞猜测着说道。
流苏不知道林轻舞忽然问这做什么,她低下头想了会儿,方才微笑着抬头,道:“若是真能活着离开这皇宫,奴婢也希望嫁个普通男子,他种田,我织布,或者我们还可以做个小本买卖,日子清贫,但也安乐。”
流苏说完又自我否定似的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林轻舞,说道:“娘娘,奴婢愿意一辈子待在韶华宫服侍您。”
林轻舞没有停下步子,依旧目视前方,声音缥缈而虚无:“你我非亲非故,本宫自认待你也并不是十分厚待,为何要同本宫一起老死宫中?”
“娘娘,奴婢相信您是不是个普通人。您能让淑贵妃那么难堪却没有办法,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跟错人。”流苏忽然跪了下来,冲着林轻舞的背影说道。
“况且,奴婢相信娘娘是个好人。”
林轻舞脚下一顿,说了句起来吧,便率先离去了。
芣苢领了林轻舞的命令连夜出宫,去褚府寻尹子昭,让他过几天瞅准时机带着梁家卖官鬻爵的证据进宫。
天黑了以后,林轻舞老早便命流苏熄了灯,却也不就寝,和衣坐在桌边。
将近子时,林轻舞的房门忽然被踹开,闯进了数名黑衣人。
黑衣人们看见林轻舞悠哉游哉地坐在桌子边,一手撑头,有些疲乏地看着他们,纷纷吓了一跳,不由得一愣。
闹哪样?
“贵妃娘娘当真是个急性子。”林轻舞惋惜地摇摇头。
黑衣人们忽然反应过来,提剑便朝林轻舞刺了过来。
林轻舞一个起身,掀起桌子挡了那几只剑,旋身退了几步,在不远处站定。
“舞妃娘娘好身手!”打头的一个男子喊道,“可惜命不久矣!”
黑衣人话音刚落便冲上前去,提剑便刺,招招致命。
林轻舞脚尖轻点,说着一旁的贵妃榻便腾到了上方,脚下冲着那黑衣人的头再一发力,后者支撑不住倒地。
林轻舞落地正好拾起那人落在地上的剑,瞬时刺进了他的胸膛。
整个过程,不过一晃神。
林轻舞拔出剑,起身斜睨着已经断了气的男子,语气不见波澜:“可惜命不久矣。”
她抬头看着正前方持剑盯着她的余下几人,那几人被刚才的场面震撼到,一时没了动作。
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句:“上!”几人就一齐冲了过来。
眼瞅着那剑越来越近,林轻舞却不躲,直直地盯着。
“呲”的一声,那把剑生生刺进了林轻舞的身体。
与此同时,门口涌进来一大批人。有侍卫,宫女,太监……
还有人群前最扎眼的奚祉。
林轻舞血流不止,渐渐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合眼之前,她似乎看见了奚祉惊慌失措的那张煞白的脸。
等林轻舞醒来,已是十天后的事。
映入眼帘的,是床边永定帝的那张病脸。
再向后看去,便是奚祉同样憔悴的脸,还有芜贵人,几位妃嫔,流苏抹着眼泪站在最末。
“舞儿,你终于醒了!”永定帝的声音很哑,听得出病还没好,便又为着她遇刺的事忧心了一番。
林轻舞忙挣扎着起身,说道:“皇上醒了?陛下病还没好,不必挂念臣妾了。”
“你躺着,不用起来,朕就是担心你。”永定帝握住了林轻舞的手,安慰道。
“舞儿,你可知是谁伤了你?”永定帝咳嗽了两声,接过了奚祉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是几个黑衣人。”林轻舞刚刚醒过来,身子着实还虚得很,说了几句话便男头虚汗,更让人生出一阵怜惜之感。
“可知道是谁派来的?”永定帝复问道。
这下林轻舞沉默了,装出了一副知道但说不出口、不想说的样子。
“你说便可,朕不怪罪你。”
“是贵妃娘娘。”林轻舞微微皱着眉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一旁的奚祉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听的心一紧。
永定帝听巴,冷冷地转头,老向奚祉:“留下的那个活口,口供逼出来了吗?”
“回父皇,还没有……”
“褚大人到!”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奚祉的话,众人纷纷抬头往门口看去,林轻舞只见尹子昭面带急色地走了进来。
“皇上,那刺客招了,说是受了梁大人和贵妃娘娘的指使。”尹子昭跪地拱手道。
永定帝的脸越来越阴,这时林轻舞又恰到好处地吐了口血,彻底激怒了永定帝。
“走,去看看!”永定帝怒气冲天,率先走了出去。
奚祉用一种不明其味的眼神看着林轻舞,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跟在永定帝身后离开了。
尹子昭拖到最后离开,他扫了眼床上虚弱的林轻舞:“没事?”
“嗯,拿捏好了分寸,没刺中要害。”林轻舞擦了擦嘴,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尹子昭瞧了她一会儿,说了句,干得漂亮。
待尹子昭走后,林轻舞展开了手掌,看着手中的黑色的药丸。
那是尹子昭留给她的解药,期限仍旧是一个月。
林轻舞猜想这是尹子昭给她这次受伤聊作安慰的奖励,毕竟她方才那一口血不是剑伤,而是体内的毒气逼伤了内脏。
林轻舞笑笑,将解药收了起来。
“娘娘,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