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古拒绝了胖子帮忙开车的提议,苦着脸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汽车上路。没了前档玻璃,凛冽的戈壁寒风吹在人身上,刺骨冰凉,没走出5分钟,我们就感觉如坠冰窖,手足僵硬。韩莉莎长发飞舞,一言不发,我和胖子也没交谈。嘴唇都被冻成青紫了,感觉脸皮都被风吹得频频抖动,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说话啊?老古这家伙也真耐扛,昨晚上被石头打到时有点怂,估计自己觉得丢脸,这会儿居然连个屁也不放,狠狠地猛踩油门。我们缩在后面,不时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和他的磨牙声,也不知道这是给冻得在磕牙齿呢,还是犯了狠劲儿?车子里空调还能用,暖气开到最大,但是除了下半身微微能感觉到一丝热气外,没多少用处。车开到中午,老古终于受不了了,手臂僵硬之下,车子方向不稳,直冲进了路边的戈壁,车轮陷在乱石当中,差一点翻车。我和胖子勉强爬下车,活动了一下身体,把这家伙从驾驶座里拖出来。尼玛,老古保持着双手前伸的姿势,浑身都硬了,比个死人也好不了多少。我们忙着帮他全身搓揉活血,如果这家伙恢复不过来,手臂可能会坏死,截肢都还是小事。所有人都面无人色地从车里下来,不住地跺脚活动身体。头发被吹成鸡窝状的韩莉莎看在眼里,吩咐捡柴火生火,就地休整。两个廓尔喀兵用随身的尼泊尔弯刀砍来了不少胡杨,生着了火,大家聚在一起取暖。煮面的大锅也架在了火上,等烧的差不多了,一口热汤下肚,大家总算才缓过点劲来。韩莉莎同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白人老头嘀咕了一会儿,两个人好象意见不统一,争执了几句,最后韩莉莎败下阵来,愤愤不平地坐回到我身边。我打量了一下那个老头,这家伙坐在那辆还算完好的车里,不象我们这么狼狈。我问她:“这老头什么来头?”韩莉莎撇了撇嘴,说:“不该问的别问,装聋作哑你不会啊?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靠,这是吃了枪药还是咋的?估摸着,这老头虽然不负责指挥,但是却能够左右局面,说的话份量很重,看来是个监督这次行动的狠角色。胖子说:“我来的时候看过地图,进那仁郭勒峡谷,要经过乌图美人,然后到达布仑台。这里过去,大约还有50公里到乌图美人,再过去80公里,才能到布仑台。130多公里的路,开这种车会冻死人的,是不是今天就到乌图美人休整?”韩莉莎点点头,说:“我们不去布仑台,就在乌图美人换交通工具。我们在那儿联系了向导,他准备好了进峡谷的马和骆驼。从那儿骑牲口进戈壁,到布仑台西边进峡谷,然后一路溯流而上,计划在里面呆一个星期,也许会更长。今天傍晚,我们就在乌图美人休息,明天一早出发。”韩莉莎罕见地准备进入市镇,没有坚持再在野外露营,估计也给这两晚又是野狼又是风暴的意外给整怕了。胖子听说就到50公里外的乌图美人,并且有向导有安排,喜出望外,好象那地方真的有什么美人儿等在那儿。想到能够在屋子里睡觉,顺带能洗个热水澡,我们都觉得浑身有劲,进入那辆没了挡风玻璃的车子,也不怎么怵了。横竖坐着也是吹风,胖子主动替下了仍然牙齿打战的老古。这货把自己和我的行李中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给穿上了,完了把脑袋整个地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来副雪地护目镜,往脸上一戴,宽大的眼镜倒也能起到防风的效果,不至于睁都睁不开来。紧赶慢赶,黄昏之前,车队到达乌图美人乡集镇所在地。乌图美人吏属格尔木市,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个野猫不拉屎之地。全乡仅有人口1500多人,地广人稀的不象话。好在镇上有些固定的建筑,这里的人也比较纯朴,小孩子好奇地跟着四辆外形残破不堪的车子跑前跑后,大呼小叫,不停地对那些老外指指点点。找到预先就联系好的向导,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类似村委会开会用的礼堂,里面还带毛主席语录,全体安顿了下来。向导是个蒙古族人,留着一脸花白的大胡子,年纪60岁上下,自称是这里的村长。韩莉莎用蒙语同他交谈,老头一脸的恭敬。看来我小看了这黄金家族后裔,她在本地,还挺有影响力。韩莉莎处心积虑,应该早就在这里下过功夫,准备工作做的不可谓不充分。吃过糌粑,喝完热乎乎的马奶茶,数天来的疲倦一扫而空,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乘着天还没黑,大家四处溜达着活动身子。韩莉莎同村长闲聊,我知道她在打探情况,和胖子有意无意地过去,想要多少了解点魔鬼谷的情况。哪知道两个人一直用蒙语交谈,我们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好在韩莉莎主动向我们介绍,说村长在80年代,曾经给一科考队当过向导,进入过那棱格勒峡谷,科考队深入进去没多久,就遇到了雷暴,后来损失了一个人,退了出来。还说明天带我们去地狱之门的,是他的儿子,但是只负责送到谷口,不跟着进去。末了还提醒我们,他儿子曾经带领过几支外国探险队去峡谷,这些人都触犯了高山神灵,神灵降下天罚,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来,奉劝我们不要轻易进去,以免白白丢了性命。韩莉莎当然不会被几句话就吓住,打发走了村长,这女人跟我说:“杜枫,你相信他说的那个什么神灵吗?”我说:“神灵我没见过,不过天地自然之威,玄妙莫测,比神灵也不惶多让。”韩莉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