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构的出现,打断白苏儿的追根究底。白构并未走入杜深的宫殿。他等候外面,把出门的白苏儿带往东边的宫殿。
白构宽袖大袍,赤脚漫步。凉风拂来,衣袍轻微飘舞,使白构看起来有几分飘逸。
白苏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默默行走。
白构的双脚,其实从未接触大地。他边走边道:“你准备一下,至多两年,我就会殒命。你准备接掌大权,也准备好接受我的法力。”
白苏儿皱眉:“老祖,为何突然更改计划?你明明还能活得更久,为什么着急羽化?”
白构扭头看一眼白苏儿,平静的解释:“我越早羽化,留下来的婴灵才越充沛。如此,你才能更快的提升实力,早日抵达元婴。”
白苏儿暗地猜测:“是为了我么?”她一时心情复杂。
且不说白构是如何对待母亲的,就是这些年相处,白苏儿对白构就生不出半点亲近。然而,白构的确是为白苏儿的修为煞费苦心。哪怕是要牺牲他的寿命。
白苏儿暗自怅惘:“说到底,还是为妖神宫的传承么?一个宗门的传承,的确意义重大。然而,这是自己想要的么?”
白苏儿一时茫然。她多少感觉疲倦,她感觉自己沦为工具,仿佛没有生命的棋子。
白苏儿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白构停驻,转身打量她。
白构好似察觉到白苏儿的心思。他平静的道:“你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停不下来的。我一死,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你不能早日结成元婴,拥有自保之力。你应该知道宫里某些女仆的下场?你只会比她们更惨!”
白苏儿的身子轻微一激灵。她忽然感觉拂面的凉风愈发寒冷。她突然不安起来:“既然如此凶险,就不能多留一段时间么?等我多积累一点实力。”
白构平静的摇头:“金丹不同之前。我不死,你就不能快速提升修为。我若是停留太久,反倒不利于你将来的成长。你也别担心,我会做出安排的。会有人帮助你。”
自从白苏儿离开以后,杜深又平静的度过两天。他把手边的所有材料炼成丹药没多久,就收到白构的传讯。白构再次带领杜深外出,收集敕符。
收集的过程乏善可陈。杜深就是时而指路,大半的心思,都用来炼化丹药。杜深发现,自己的丹药,不但能促进烛龙变,还能略微提升练气修为。
修道手段,的确能提供很多便利和一定的战斗力。杜深不希望在将来荒废练气。他开始尝试将练气糅合进《烛龙变》。
杜深道行不浅,轻易找到头绪,并把低层的功法成功改进。然而,越往上,杜深对功法的改进就越艰难。以至于,杜深根本无法靠改良烛龙变来增进结丹期的修为。
杜深考虑一番,向白构请教。白构非常痛快,让杜深阐述具体的法诀。数日功夫,白构就交给杜深一份改良后的功法。他告诉杜深,新功法只能保证将杜深的练气修为提升到元婴期。之后,需要杜深自己摸索。
一转眼,就过去大半年的时间。杜深跟随白构,第二次返回妖神宫。
这一次的休息,比以往更长。白苏儿再次找到杜深,打问白婉玲跟杜深的关系。杜深任凭白苏儿百般质问,就是不给出具体的解释。两人不欢而散。
白婉玲怒气冲冲的离开没多久。赤神子和金成子就联袂前来拜访杜深。两人算是常客,时不时就赠送给杜深一些贵重的灵材。两人对杜深,可谓多有阿附。
经历两年多的时间,杜深也基本摸清两人的心态。赤神子为金丹后期修为,金成子为金丹中期。两人加入妖神宫,各有千年上下,算是最早的元老。尽管白苏儿是白构的亲外孙女。赤神子对于白苏儿接任宫主,不大服气。两人具体的心思和打算,杜深就不得而知。
赤神子好茶,金成子好酒肉。杜深与两人相处,倒是享受不少口腹之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赤神子奉上一杯清茶:“杜老弟,白苏儿又来找你麻烦?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她?上次我跟她聊天提到你,她突然就冷哼起来。”
“哎,”杜深端起茶杯埋头一嗅,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啊!她总是拿些不存在的事情来质问我。我……”
“哎,说出来也是丢脸。不说啦。”杜深仰头,仿佛喝酒,一口把滚烫的茶水吞入腹中。茶水刚入喉,仿佛化作**的灵气,迅速蔓延全身。
杜深感觉浑身发热,略微发汗,体内的真元灵动几分。他熏熏然,仿佛醉酒。
赤神子叹气,热心的劝说:“杜老弟,那你得早点跟她解释清楚。我看要不了几年,这妖神宫就要归她做主。误会不能及时解除,老弟将来的日子恐怕会很辛苦!”
“怕什么,”杜深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不了离开妖神宫。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安身?”
赤神子摇头:“那倒不必。散修不好混啊!我与老弟一见如故,若有不公,肯定出面帮衬,绝不会让那丫头为非作歹。”
金成子也急忙咽下口中肉糜,接口道:“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杜深一番感谢,酒足饭饱送走两人。他刚刚转身,就看到白构站在宫门里。白构看一眼赤神子两人的背影,转身走进院子里。
庭院开阔,有池塘、小河、凉亭。白构走入亭中,注视池塘里的水黾。
杜深暗自醒酒,走到白构身后:“前辈,咱们又要出发?请稍待,我整理一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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