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林宇又一次站起来,不知道是第几次,身上的伤触目惊心,少年却固执不改,看客们已然麻木了。
本命灵剑形成的光幕汇集于他身前,依旧绚丽多彩,光**人。
程南雪阴沉着脸,她不明白林宇哪来的能量,就算他萃灵百次,难道身体没有极限吗?明明已是奄奄一息,为何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就算站起来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挨打受虐,为什么不认输?
或许少年和她遇到的很多人不一样,也和她不一样,这点让她十分厌恶,欲将之摧毁。
没有意义?怎么能没有意义,他若输了,便是整个林家都输了。背负太多,就不能倒下,不然就爬不起来。
极限是什么,他向来不知道,既没死,怎会知道?
啪!
剑幕破碎,林宇被轰在地中,银钗小花虚立于空中。
只要林宇站起来,小小的银钗就会轰击而下。
直到第八次,出现了一丝停顿,不是林宇就此倒下,而是程南雪脸色苍白,灵力已然跟不上。
人群十分安静,与之前怜悯不同,这次因为敬佩。林宇站起来了八次,代表了他经过了九次萃灵,不管他天赋如何,都是了不起的存在。
灵剑峰首座,脸色阴沉,他怎么会不知道九次萃灵的艰难,可也不会对林宇多生半点欣赏之意,既然林宇不在他门中,那越早毁灭他便越是高兴。
长老团中,有人摇头,有人皱眉,而沐修竹却面无表情,不知道什么态度,掌门逡巡不前,欲言又止。
擂台最远处,老妪拄着拐杖,摇头感叹道:“这孩子字不错,就是脾气倔了点!”
“婆婆,我们走近些看,这看不清处哩。”老妪身边的俊俏公子拉着老妪的拐杖说道。
“这么多人如何挤得进去,您就别折腾老婆子我啦!”老妪百般不情愿,那公子就拉着她的衣服不依不饶,老妪又加了一句:“再说,等我们赶过去,人家都比完了,凑什么热闹。”
“婆婆……”
“小……小主呀,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可别惹出什么事端,我们毕竟是客,我这老骨头可不会跟你胡闹”
在俊俏公子不断摇曳下,老妪这才松口,然后拉着公子的手,不急不缓朝擂台中心挤去。
乍看一老一少相互搀扶,行走缓慢,可下一刻二人已经出现在老远之外,不过一会已经来到擂台的最前排,仅次于中锋首座的位置,奇怪的是,身边的人竟好像没有发现二人诡异的身影一般,自顾自的聊着天。
擂台之上,二人皆是脸色苍白。林宇只能倚着擂台墙角的竹剑勉强站着,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支撑他站着的不是力气而是意志。另一边程南雪也略显狼狈,虽然她灵力深厚,可多次驱使灵宝,体内灵气也快耗尽,不过比林宇的状况还是好很多。
“我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不认输?”程南雪冷声道。
“呵呵呵,你不懂!”林宇连站都站不稳,却笑得肆无忌惮,“娇生惯养的你怎么知道输对我意味着什么,自以为是的你怎么会知道修行不易,怎么能认输,我都没倒下!”
“你这是在逼我杀了你!”程南雪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冷若寒冰。
林宇依旧笑着,不置可否。
只见程南雪缓缓伸出手掌,柳眉微微扬起,眉头出现几道皱纹,水灵的大眼充斥着几道厉光,之前的犹豫被冷漠完全取代。
一抹白光出现在那纤纤玉手之中,细看之下,原来是一方白色的方印,散发微微白光。
方印不大,恰好躺在她的巴掌上。
林宇凝视着远处的白光,心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可是沉重的双腿让他难以移动半步
或许是错觉,干净的晴空多出几多黑云,清爽的早晨变得沉闷压抑。然后刮起了风,吹拂着年轻弟子的白袍,拨弄擂台上女孩的黑发,却未能给沉闷的空气带来太多生机。
程南雪小心将体内的灵气注入方印之中,她站立的空间变得模糊,越来越多的空气向她涌来,她脸上失去最后的血色,苍白得如同一朵白莲花。
突然,女孩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嘴唇,变得娇艳无比,空气的奔涌并未结束。
女孩轻轻一笑,甚是邪魅动人,然后,翻手。
“沧海印,这小姑娘当真如此无情。”老妪叹了口气。
“沧海印是什么?”俊俏少年问道。
“低级至宝。”
“很厉害吗?”
老妪想说厉害,想了想对于公子的眼见,觉得不妥。
长老团人群,沐修竹一眼认出了属于中锋的宝贝,瞪了眼掌门,冷哼道:“程城,你教的好女儿。”
掌门程城顾不上沐修竹的质问,他使出全身修为对擂台上的程南雪吼道:“南雪,快住手!”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程南雪已经翻手,方印飞起,变成七八丈有余,宛如山岳一般向林宇压来。
林宇抬起头,只见白璧临头,不见白日晴空。他想挪动脚步,却动弹不得,呼吸在白印的笼罩下变得沉重,内心也宛如压着一座山一般,看不到半点儿希望。
最后一次凝聚的五十四口本命灵剑在白印之下如同孩童的玩具,那印的威压已经如此恐怖,若是落下,只怕连人带剑一同化作齑粉。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林宇,这是他生命中第二次感觉到死神如此靠近他,第一次是昨天晚上的杀剑。与之相比,这次更加让人绝望,上次尚有希望可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