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非将老杨手中的雨伞拿了过来,他撑起雨伞步入大雨之中,他想走到远一些,看看这幢房子的基本概况,五年里,他养成了这么一种习惯,从现场的外围开始,去感觉一下命案现场。
这幢砖石结构的独栋房子看上去非常坚固,与众不同的哥特式屋顶显摆出主人的高大上品位。宸宸的爸爸是位教授,看样子应该还是位留洋回来的海归。他们家既然能在湾州的城郊拥有房子,那么可以说,宸宸的爷爷一定是土生土长的湾州本地人,只有本地农民,才有可能留有这种别墅般的地产。许多湾州的本地农民,通过做点生意,早就走上了富裕的道路。可以想象,宸宸的爷爷是位成功的商人,发家之后,将宸宸的爸爸送到了国外读书,修完课程回国做了教授。慕容非知道,这是湾州城郊结合部非常经典的故事模板。
慕容非任凭雨水噼里啪啦地沿着伞檐流注到地面上,他心里想,这教授三年前妻子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妻子失踪三年,又娶回了自己的女研究生,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呢?现在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教授和自己新娶的女研究生双双被人杀死,那么凶手到底是为何而来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宸宸在杀人现场,耳闻了整个作案过程,她所叙述的到底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呢?
慕容非正在思忖着,背后又来了一辆警车,车身上同样印有蓝色的“刑科所”字样,他知道一定是痕迹检验和照相专业的兄弟们来了,没有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这现场勘查是无法完成的。
车子停下,里面先钻出来的是痕迹检验的池鸣,他对着慕容非大叫一声:“慕容,你小子跑得比我们还快嘛。”
慕容非见他莽撞地走下车,就急忙走上前去,把雨伞盖在了他的头部,说道:“池鸣,我告诉你,是谁规定法医要跑得比你们慢?不服气是吧?”
“叫我们怎么服气?法医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说,重量也比我们重些吧,理应跑得比我们慢。”
随着话音落下,车里又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慕容非不看也知道,肯定就是那个爱贫嘴的照相员申海。他伸出手去,将申海的脑袋压回了车里,说道:“你小子学坏了嘛,这算是批评我呢?还是拍我马屁呢?我告诉你,今天这案子可是双尸案,别把身子淋湿了,等下有你忙的了,我看不熬到天亮是收不了工的。”
池鸣勾着腰,猥琐地瞧着缩回车里的申海,嘲笑道:“我最看不起你这种马屁精了。”
他又转头看了一下慕容非说道:“慕容组长,我看申海这种马屁精就是人渣,你没忘记吧,上个月你竞聘组长的结果还没宣布的时候,他对你是什么态度?天天横眉冷对,我都有些看不过去,组长,回去我帮你收拾他去。”
慕容非一脸尴尬地说道:“什么破组长,这屁大的官儿,咱刑科所不是有七个吗?”
池鸣道:“那可不,这官虽小,可是这事儿却不好说,万丈大楼平地起,谁知道哪天你做了我们刑科所所长呀。”
申海早就坐不住了,他说:“去,池鸣,没见过你这么拍马屁没声音的,要是哪天我遭到迫害,一定是你背后搞的鬼。”
这时,老杨又拿过来几把雨伞,慕容非连忙接过雨伞,分别塞给池鸣和申海一把,说道:“伙计们,废话少说,开工了。”
说起勘查小组组长,这官确实不大,但也算是个官,是刑科所职级最低的官,慕容非为此也费尽了不少心机,从报名开始,写总结,写演讲稿,然后参加业务考试,接受领导面试,好不容易在工作五周年那天,实现了自己人生零的突破,当上了现在的这个小组长,心里自然有些乐呵呵。
按照刑科所的惯例,现场勘查组由法医、痕迹检验、照相三个专业总共三名成员组成,刑科所总共分成七个组,轮流值班,分别承担当天的现场勘查任务,涉及到的案子都是命案。以前慕容非跟在第五组,组长是痕迹检验的,现在刑科所给他安排到第七组任组长,分配给他的是池鸣和申海。
在刑科所里,谁都知道,工作才满三年的池鸣勘查现场确实是把尖刀,但是经常由于有些喜欢抢风头,遇到大事件难以把控,这让刚刚上任不久的慕容非有些担心。他心里明白,这是他任组长以来的第一起命案,心想这一炮务必要打红,人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双尸案就算是自己的第一把火吧。
照相的申海才工作两年,可是他毕业于刑警学院影像专业,业务成长得很快,已经完全能够胜任命案的现场勘查,慕容非不担心他的业务,可是他却担心申海看到漂亮妹子就工作不专心,最近他觉得申海正在打苏易的主意。
人家苏易虽然刚刚毕业出来,跟着慕容非学法医,可是苏易的爸爸是江南分局的局长,在慕容非看来,申海有些不自量力,慕容斜了一眼申海,说道:“今天苏易不在,你可要给我老实了,多拍点重要的照片。”
申海此时已经钻出了车子,撑开伞说:“拍照不就是为你俩服务嘛,只要你们看到的,我都帮你们拍下来,好吧?苏易在不在,会很重要么?”
池鸣在一旁打趣道:“你看你那小眼睛,都眯成缝了。”
老杨在一旁看着刑科所三剑客插科打诨、临危不惧的样子,也从旁插了句话:“真羡慕你们呀,年轻人有活力。”
慕容非说:“破案才是硬道理,你们俩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