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孟带着张佳扬、窦婴、袁盎来到母亲床前,张佳扬发现这老太太的精气神是比前天夜里在他们老宅中看到时差远了,眼睛紧闭,嘴唇微合,脸色无光,整个脸蛋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紧缩在一起。
剧孟首先喊道:“母亲大人,我的朋友来看你了?”
老太太吃力的睁开双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如桑蚕吐丝一样细微的说道:“是孟儿呀,娘病了,恐怕这次就不行了。”
“母亲,不会的,儿就是穷家当产也要把您的病治好,你一定要挺住。”
张佳扬也紧跟上前说道:“伯母,你的病是小病,一定会好起来得。”
窦婴和袁盎也赶紧附和道:“是呀伯母,只是偶感风寒,吃点药就好了。”
老太太微微咧嘴笑了笑道:“恩公呀,多谢前晚你的搭救之恩,窦婴和袁盎,你两个是孟儿的老朋友了,以后一定要帮助他走正道,千万别四处惹事,这样我走之后也就放心了,人生一世,终究是要去的,这次我能感觉的到离那边越来越近了。”
“伯母,孟公子一直都是走的正道,也一直致力于大汉民间的疾苦,为的是大汉的苍生,所以伯母不用担心,苍天都会眷顾我们这个家族的。”窦婴说道。
“是呀,是呀。”袁盎马上附和道。
“呵呵呵,还有孟儿呀,一定要对恩公好一点,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帮助,记着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老太太接着说道。
“一定会牢记母亲的嘱托。”剧孟跪在床前哭道。
老管家这时跑了进来急急的说道:“各位,仙师来了,仙师来了。”
众人马上让开道路,让巫医走到床前,是一个皮肤蜡黄,披头散发的一个中年女人,只见巫医坐在老太太床边翻了翻老太太的眼皮,又号了号脉,让老太太张开嘴看了一下舌苔,轻声的说道:“细看眼睑泛白,舌苔泛黄,号脉象紊乱,闻口有浊气呼出,此状不大好说呀。”
剧孟轻轻的把巫医拉到隔壁房间问道:“仙师,有话只管直说,不必隐瞒。”
“好,孟公子,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了。”
“不可能,母亲大人前天还好好的呢,只是晚上遇到强盗惊吓所致。”
“公子有所不知,前天甚至以往更长时间老夫人只是靠精气神来维持,强盗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导致精气神短时间灰飞烟灭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仙师,那我母亲的病还能治疗吗?”
“恕我直言,传说若能采摘来北国雪山的千年灵芝,可以延缓数日或数月,但从此地到达北国雪山的路程也要几月之遥,那里还是在匈奴的控制范围,到地方也未必能采到灵芝,即使真的采来,恐怕病人早已驾鹤西去了。”
“唉,看来母亲命该如此呀,多谢仙师前来,能否帮我一个忙。”
“孟公子只管讲来。”
“你来到我母亲床前,告诉我母亲说只是偶感风寒,吃点补气降火的药慢慢就会好起来。”
“这——,好吧,难怪孟公子的一片孝心。”
巫师照着剧孟的要求胡说一通,老太太心有灵犀般笑道:“多谢仙师前来给我看病,人的命天注定,我的命也一定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仙师也不必安慰我。”
巫医就随口说着拜年的话,然后开了点无关痛痒的中药匆匆的离开了。
剧孟趴在母亲床前悉心照顾,又和窦婴、袁盎说道:“二位还是去周游吧,别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我俩还是和孟兄轮换着照顾一下伯母吧,不然我们心里也放心不下。”窦婴说道。
“那张大侠就快点去吴国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剧孟说道。
“那怎么能行,我一定要等伯母的病好之后再走。”张佳扬心想,“大汉真的是一个以孝道治天下的国家,从剧孟的身上就可以看到是多么的仁义至孝,自己也要学习大汉的这种精神。”
老夫人就这样又奇迹般的坚持了一周,到了第八天头上,剧孟府第传来凄厉的哭声,张佳扬、窦婴、袁盎马上意识道:“老太太可能离世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对三位说道:“几位贵客,我家老夫人与世长辞了,呜呜呜。”
“老管家,没想到老夫人还是走了,请不要太过悲伤,孟公子还需要您劝导呢。”
“是呀,是呀”于是老管家和三个人连忙一起走到后宅,看到剧孟已经哭成泪人。
几个人纷纷上前劝说道:“孟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便,别哭坏了身体,接下来老夫人的丧失还需要你吩咐拿主意呢。”
“多谢各位的提醒。”剧孟猛然间清醒了过来,然后对老管家说道,“赶快把府中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将老夫人的驾鹤西去的消息通告我剧孟的亲朋好友,若他们方便就来送老夫人最后一程。”
“诺。”老管家接到剧孟的命令匆忙的差派去了。
按照洛阳办丧事的规矩,需要在家里停放逝去的亲人七天,然后再下葬,从第二天开始,剧孟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驾着车辆来到,皆伏地痛哭老夫人的离去,忙的窦婴、袁盎、张佳扬象陀螺一样替剧孟招呼着客人。
时间终于捱到了老夫人去世的第七天,下葬的日子,送葬的宾客车辆上千乘,在洛阳城延绵数公里,围观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从这些让张佳扬感受到了剧孟为人的豪爽和仗义,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