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厌恶是无法改变无相军人前进的发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都朝这韩先跑去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同样的他们的脚步也藏着几分着急,他们着急什么,韩先的神情还能理解紧张,韩先的更该说成恐慌,而那韩先又在恐慌什么?
当然,因为无相军人不想死,所以今日就得加倍努力,管汉宁部的覆灭,谁都不想说,也谁都不愿意提,但是谁都无法做到不去想,就算他们想了又能怎么样,成败他们能决定的太少了,但是他们必须要全力以赴的努力,因为还不想死。
难道韩先恐慌的也是这个吗,他也不想死对吗?
这当然对,但是这并不纯粹,其中一定夹杂着,自己最重要东西的失去,那本源并没有伴随韩先很久,但是现在的人不能没有他,因为那也是荣耀的本源,没有他,韩先的眼泪告诉韩先你活着干嘛?
其实眼泪是对的,如果没有了那耐以生存的东西,韩先能活下来吗,无相对立过功的人有优待吗?
不知道管汉宁下次还能不能分心救韩先,很明显上吾这个地方需要的是那些一直能立功的人,拼一次命就吃一辈子吗?
韩先那点功劳还不够。
眼前可还有光,这个人一定还没有从睡梦当中完全脱离,那双睁的大大的眼睛为什么扑捉不到光亮。
眼前的一片黑暗并不能让韩先迷失方向,最多让他在沟里多大几个滚。
无相想去哪里,当然是烈马场了,先取马,在取枪是他们的习惯,而韩先将先去哪里,那马还有什么意义,马骑的在好,能让你在满天飞矢之中逃得性命吗?
也许可能,但是能让你获得荣耀吗?
那绝无可能,无相从没听说,跑的快而获得无上光荣的,而这一切唯有枪,也只有枪才能挑碎一切的敌人,争得无上荣光。
那枪可记得放在什么位置,最后的印象当然是被自己决绝的投射而出,着蹒跚的脚步,可是要去那战场中央。
这样的人如何能去那样的地方,心以完全主导一切了,那心告诉韩先在曾经那个地方那枪早就等候多时了,所有就算走的在艰难困苦,韩先也不会放弃。
虽然心房里那黑以爬上头颅,蒙蔽了双眼,但是内心十分的坚信,那调皮的绿光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不肯出来,而他一定是玩累了忘记出来。
干涸的嘴巴麻木的重复心里的肯定:“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等他睡醒了一定能记起出来的路,不用太担心,只要我的双手以触碰枪杆,就一定能接引他回到他该呆的地方。”
心这样想,可有踏实几分?
脸上那疲惫,面上那惊慌,并没有半分的减少。
韩先选择了方向,心中呐喊到,我来了,你一定要等我。而他身后那些人会跟着在清晨就梦醉的人吗?
虽然很好奇,但谁都清楚在好奇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他们朝着他们的烈马前进。
这个世界总是有特殊的,难道他真的是好奇吗,难道他就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吗?
心中以有计较的人当然不在乎好奇,小命谁都珍惜,但是曾经的努力以造就了他今日的坚毅,想做什么,该做什么更加的清楚。
吴季堂知道他应该跟着那个梦醉的人,那人的背影告诉他此刻你必须要出现在他的身边。
但是吴季堂不敢靠近,就连韩先滚进水沟里,也不愿去搀扶,同样的是,那个人的背影告诉他,我自己能站起来。
果真韩先站起来了,手脚并用,就算是爬,我也能来到你的身边。
吴季堂的眼睛微微眯起,胸中长气尽吐,囔囔自语道:“终于要到了吗?”
眼前一片黑的人,能察觉到空气当中铮铮锋鸣吗?
韩先听见了,不然那张灰白的面庞也不会泛起血色。如何不急,想快速爬上山坡的人,连手都用上了,抢着、爬着登上了山顶。
高处果然有他的妙处,风从没有停歇过,混杂着泥浆的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山的对面一排排的寒锋早就望天怒吼不止。
风果然神奇,原本那吐着浑浊呼吸的人,居然站在山坡上不动了,而且眼睛还悄然闭上,呼吸也放缓了。山上那人怎么了,山下的吴季堂又怎么能猜清。
他能做的就是站着这里,紧紧的跟着韩先,他不动,我又动什么呢。
那吐着均匀呼吸的人可是在感受,在感受那空气中寒锋传来阵阵暖意吗?
血色这一次完全冲破灰白,阳光般的笑意重新弥漫在这张脸上,难道那掩藏在无尽黑暗当中的星图本源找到回家的路。
韩先的笑意还无法打破那个地方的漆黑,而这笑意又是为了哪般?
是风,是那扑面而来的风,因为从那风当中找到了温暖的欢鸣,韩先知道那里面一定有自己想要的,而那个想要的以在风里等候多时了,那脸上的微红,就是被他点燃的。
既然以十分的确切里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地方磨蹭,不应该早点将他掌握在手中吗?
当然应该,但是因为全身被长枪点燃的温度,让这个人有了思考的能力,那张微微泛红的脸,韩先还想要。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因为心底那黑、那寒并没有因为枪的出现而散去,而韩先他害怕在无相人面前毫无掩饰的哭泣。
所以他沉默了,纵然十分的想念,十分的热切,那双腿也选择在风中静静的观望。
那些无相人可是知道韩先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