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出了小园子,远远看到许多人往这个方向涌来,慕容秋风道:“想必是表演结束了,都往这里来看麒麟。”朱高燨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我们还是闪躲了吧。”
几人忙朝反方向而行,走出数步来,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那些人都涌向小园子,隐隐看到是吕震等朝中大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朱棣。慕容秋风笑道:“待明日,应该有许多歌功颂德之作涌现出来。”
阿狸欲待扭转脖子来看仔细,却被朱高燨扯着走开。她一边挣脱着朱高燨的手,一边对慕容秋风道:“哦,拍马屁之作啊,明日也说与我听啊。”慕容秋风取笑道:“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好好地学习你的礼仪吧,都快作新娘子的人了。”
几人来到一处僻静所在,朱高燨在树荫下立定。阿狸忽看到几只蝴蝶在花丛里飞舞,她不禁起身去扑。慕容秋风摇头道:“这人的活力太大了,都没有累的时候。”朱高燨微微笑道:“随她折腾去。”又对阿青道:“你随她去,在旁边照顾着。”阿青忙点头跟了过去。
看着阿青走远,慕容秋风轻声道:“看着阿青对阿狸倒还好。”朱高燨嗯了声,淡淡地看着二人在远处戏蝶,忽道:“赵王府那里怎么样了?”
慕容秋风神色一紧,正色道:“前些日子着人细细打听了,那赵王府的孟贤与钦天监官员王射成见过几次面,一日两人饮酒,王射成酒醉,曾说他看过天象,不日会有易主之变。孟贤追问,王射成却是不醒人事。待次日酒醒,王射成却是失口否认说过此类话。”
朱高燨心中一沉。原来这段时间,赵王府与宫人诸人来往甚是密切,尤其与皇帝身边之人更是走得火热。宫中原来有些朱高煦的心腹,见朱高煦失去皇帝宠爱,此时亦见风使舵,投靠了朱高燧。那些人原本与太子朱高炽为敌,在朱棣面前没少煽风点火垫害于他,这时见太子朱高炽来到京城,深恐一日太子登基后找他们秋后算帐,是以投靠朱高燧后,便又开始撺掇朱高燧,使其与兄长太子朱高炽竞争,继而能取代成为太子,又在朱棣面前吹嘘赵王朱高燧,贬低太子朱高炽。朱棣年事已高,又因长年征战时留下的毛病,身体大不如前,除了重大活动参与一下,政事几乎交与太子处理。他近年来亦知太子是国本,不能轻易动摇,虽然不想再更换太子人选,但他心里一直不喜长子朱高炽这是事实,自从迁都北京,他虽不象以前在南京时那么痛斥太子,但遇到不开心之时,也经常有黑脸相待。相比之下,他对老三老四却是疼爱得多,老四朱高燨自不闭说,就是老三朱高燧亦常行走在皇上跟前,可见宠爱有加。朱棣的含糊态度,竟也给了一些人希望,于是朝中又有一些人在四下散布皇帝想以赵王代替太子,又有了易太子之说。朱高燨心思细腻,令慕容秋风等私下里细细盯着,一旦有风吹草动便火速报来。今日听到赵王府的孟贤居然与钦天监的人勾结一处,倒是吃了一惊。
朱高燨沉吟道:“王府护卫军与宫中内侍相互勾结,今日又牵扯上了钦天监官员。难道赵王真的有心夺位?”
慕容秋风道:“不过看来看去,都是孟贤黄俨等人走动得多,赵王却是几乎不露面。这个中原因,吾等却也不敢妄加揣测了。”
朱高燨沉默半晌,慢慢道:“我这个三哥虽也骁勇善战,战略谋划与二哥却较之甚远,近年倍受父皇器重,气势不免嚣张了些。只恐怕被小人蛊惑,一时失去理智也是有的。苦于他身边没有敢于劝谏之臣,能令他迷途知返。”
慕容秋风微微笑道:“殿下两位兄长汉王与赵王,哪一个是听得进去劝谏之人?赵王虽不如汉王善谋,但一直驻守北京,这里可以说是他的大本营,他的亲军侍卫亦都在此地,且与皇宫来往密切。如果他有了什么心思,亦怕会有一翻大的惊动出来。”
此时远远地看着阿狸阿青走了来,阿狸满面通红,折扇呼呼扇个不停,阿青在后面似乎叨叨不停,看来两人并没有什么收获。慕容秋风便取笑道:“看来满园蝴蝶也没有被你倾倒,想是你容颜太逊了些。”
阿狸手摇折扇,悠然一笑,道:“你懂个什么?我并不是在捉蝴蝶,而是戏蝴蝶。我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这戏蝶中的过程便是有趣得紧,你这么个人怎么能体会得了?”
慕容秋风嗤地笑道:“捉不到便捉不到,拽文拽词的酸也不酸?”阿狸不服气道:“你当蝴蝶那么好捉?”
慕容秋风笑道:“这有何难?”说话之间,忽然长身玉立,身影飘动,穿梭与花从之间,扶风忍不住喝道:“好轻功!”
阿狸横了他了一眼,却见慕容秋风已然滑到她面前,手中几只玉色蝴蝶挣扎不己,阿狸大喜,正要伸手接来,慕容秋风却是双手一摊,任由几只大蝴蝶翩翩飞走了。阿狸顿足连呼可惜,又恼怒道:“干嘛又放了它们?”
慕容秋风嘻嘻道:“我又没说捉给你的。你要你自己捉去。还是你说的,不要结果,只要过程。你享受你的过程去吧。”拍拍两手,踱开几步。
阿狸啐了他一下,道:“小气巴拉。”赌气扭身来不理众人,心中却又极气不过,复又回过身来将折扇狠狠地掷向慕容秋风,慕容秋风轻轻接过来,道:“正热着呢,谢了。”扇个不停。
朱高燨见他兄妹闹起来怕又没完没了,便笑着起身来,要带着众人离去,却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