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懋德听完陶根厚的话,心里已有了主意,摆了摆手,让人把陶根厚带了出去。
看着陶根厚一边哭一边反复不停地说着他们真吃人的话,蔡懋德环视帐内一周,然后对着凌濛初说道:“事已至此,凌玄房你可还愿意上山一试?”
凌濛初闻言上前两步,躬身抱拳说道:“学生还是那句话,若能为平定此贼建功立业,即便是龙潭虎穴,学生亦义无反顾!”
“好!”听了凌濛初的表态,蔡懋德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本官身为浙省提刑按察使,有权提名按察使司佐贰属官,本官现在就任命你署理按察使司兵备佥事,若此行建功,本官提名你为按察使司兵备副使!”
帐中众人听了皆是一惊,一个乡试副榜贡生,连个举人都不是,只要进了山,活着回来就是板上钉钉的兵备佥事,如果真的说降了屠阿丑一伙,那么妥妥地一个浙江兵备副使到手啊!
站在大帐之中的文县令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想要与这个乡试副榜贡生争一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一想到前番上山送信的三个人,只有一个活着回来,心下又是忐忑不已,思虑良久,还是没敢吱声。
而张存仁、赵建极、郑芝虎三人则不是羡慕凌濛初的机遇,而是震惊于这个新任按察使司的魄力。
一省提刑按察使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在巡抚在位的情况下,却没有多大的人事任免权,即便是按察使司内部的人事任免,也要征得巡抚的同意,兵备佥事还好说一点,毕竟属于按察使司内部的低级属官,而兵备副使则不一样,是需要督抚上报吏部才能任免的。
不过不管如何吧,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去提出任免的程序问题,再说了兵备佥事也不过是署理而已,而不是实任,还涉及不到任免的程序问题。
听了蔡懋德的话,凌濛初一阵激动不已,他等了二十年的机会,不就是目前这样的机会吗?!
凌濛初当下毫不犹豫,撩袍跪地,抱拳说道:“学生谨遵大人之命!”
当下就在帐中,蔡懋德让人备下明了凌濛初的官职,告诉屠阿丑等人这个兵备佥事是他的全权使者,同时也在信中许下了对乱民降者免死、立功有赏的承诺,然后盖上按察使司大印,郑重地交到了凌濛初手中。
凌濛初也不多言,接过了这道证明自己身份的书信,然后拜别众人,回到自己营中安排有关事宜。
第二天一早,凌濛初带着头天才下山的陶根厚,越过土墙深壕,沿着陶根厚已经走熟了的小道,往牛头山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