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已然响起,然而却没有节日的盛典,没有欢歌笑语,只有战斗的烟花。
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仍在回家的路上。
年轻战士奋力奔跑着,他如愿以偿地冲在最前,身后八个矫健的身影不停地晃动穿行,利用复杂的地形,虽然高速运动却保持着完美的阵型,灵活地躲避着各种爆炸和子弹。
看似空无一物的废墟各个角落里似乎都躲满了敌人,用可怜的枪法向他们倾泻着密集的弹雨。隐藏得再好也没有用,他们吃了太多的辐射草,在对手的辐射眼镜里就是红灿灿的大靶子,只能奋力奔跑。
今晚所有的敌人都出动了,他们承受着比以往强烈得多的压力,不由得怀疑在积分翻倍的节日夜晚冲破阵线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们的身影在辐射眼镜里太过于惹眼,不能有任何短暂的停留,不得不激烈地做着无规则的规避动作,上演着现实版的生死时速。
在大气层内和星空拥有着无比先进的各类战争设备的敌人,地面部队大多使用的却是几百年前的老旧装备,从火药子弹到离子单兵武器都有,杂乱不堪防不胜防。而且大多是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平民,难怪很多同伴说和地面部队作战就像是在打猎般轻松随意,当然遇到女妖战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运气似乎不错,已经穿过了三个街区,一直没有女妖战机出现,对手也没有使出重型武器。看来今晚真的是好兆头,也许真的可以穿过前线回到大部队的身边,换几个器官后再多活几个月。
年轻战士已弹尽粮绝,只顾着埋头奔跑,拼命祈祷不要进入地雷感应区,而紧随其后的队长身上也只剩了几个小零碎,早已放不出什么烟花,只是不停地虚晃两枪逃窜着,而其余的同伴们更是不堪,个个灰头土脸,人人身上带伤。
他们不停地躲避着子弹、能量光束,高温粒子流,还有炮弹。各种武器跨越数百年的发展阶段,真不知道这些敌人从哪里翻出来的老古董枪械。年轻战士脸色发紫早已喘不过气,不知是他奔跑得太用力,还是经过这么多年的黑暗笼罩,大气中的含氧量已经极低,无法承担身体如此高负荷的氧气消耗。
由于缺氧,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在最前方的他已经看到了希望,隐约可见城外山上影影倬倬的同伴身影和阵地,于是奔跑得更加快速,剧烈的呼吸让他的肺几乎要爆炸。
肺爆炸了也无所谓,只要再坚持两个街区,就可以和大部队会合,他们将回到同伴们的势力范围,到时候再换个二手肺,又可以活蹦乱跳。
冒着枪林弹雨,九个人不断突进,他们都是死人堆里挣扎活下来的战士,战斗本能和求生yù_wàng都极其强烈,还有一个街区,就将回到大部队。以后将是集团作战,年轻战士再也不想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敌人绝望而疯狂的脸庞,再也不想看到那些可怜人倒在他的枪下。
虽然他也知道那只是奢望,最后一个街区就像地狱,这里已经是前线,到处都是激光武器和大动能枪械。
终于,他的运气到了尽头,转角处遇到了重火力。
一道道密集的白光闪过,他跌倒了,左手臂气化消失了大半截,左大腿也多了几个血洞。
无力地躺倒在地,胸口激烈地起伏。
结束了吗,已经听了过年的钟声,已经14岁呢,活够了。
面带笑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愿像之前倒在他枪下的女孩那样死不瞑目,也不需要有人来为他合上双眼。
过几天,同伴们或许就会打下这个街区,这样也算是到家了。
也许,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突然,身边安静了下来,弹雨瞬间停歇。
无数的敌人从废墟的各个角落里慌张地钻出,丢下满地的枪械疯狂逃窜。
“我们的人打过来了?”这么快,难道不用死了吗,年轻战士茫然地睁开了眼。
“不,是他们的人。”队长扑上前将受伤摔倒的年轻战士猛地一提扛在肩上,也开始疯狂的逃窜,只不过逃窜的方向却是来时的路。
“我说过了,我们九个人一个人都不能少!”队长一边跑,一边大声狂吼。从开始的五百人,到现在的九个人,他已经失去太多。
听着队长鼓风箱似的呼吸声,年轻战士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
放下吧,已经14岁了,活够了。
猛然,他只觉头顶一阵狂风吹过。
趴在队长宽广的背上的年轻战士茫然地抬起头。
“嗷嗷嗷”,“嗷嗷嗷”,空旷的天空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嚎叫声。
记忆中的梦魇再次浮现,这是女妖战机的发射声,只不过这一次比上次密集得多,不知来了多少架。
女妖战机不仅机身光学隐形,连辐射眼镜都无法探测,飞行时也了无生息,是战场上如同幽灵般的存在。但搭载的集束导弹却有着可怕的嚎叫音,听起来似乎是真正女妖无比凄惨,永不停息的嚎叫。不仅如此,女妖战机还不停发射声波武器,如同真正女妖在战场上使用凄历的哀号产生的力量攻击敌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尖叫在数公里外都可以听的到,如同传说中的女妖举行邪恶而恐怖的仪式。
伴随着邪恶的尖叫和人类的凄厉惨叫,一片片冲天火光在前方的阵地亮起,从未见过的强大火力,肉眼可见的一圈圈强大的环形冲击波猛烈撕裂大地,将任何在它爆炸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