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残阳、古道,一匹骏马飞驰而来,激起阵阵烟尘,马上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面色粗黝,微显焦灼之色,似乎他已经过长途奔波,神情满是风尘之色。
这是他第一次涉足远行,他的目标是古都金陵,但他从没去过金陵,也不知道还有多远?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他抬头望望天色,太阳已斜,而环顾远目,四下一片崇山峻岭,荆草如旗,除了雁飞鸟鸣之外,竟然看不到一丝人烟。
他心里不免忐忑起来,看来今晚歇脚倒是个问题了,若在天黑前找不到投宿之处,自己岂不是人困马乏,夜宿荒野了?
他心一急,正欲快马加鞭,陡见前面烟尘滚滚,一声厉嘶,一匹快马冲出,那马虽已疾驰如电,但那马上之人仍不停挥鞭,似十万火急。
他一怔间,微一拉缰绳,不自觉间放缓了速度。那马来势如箭,眨眼已到近前。
他这才看清楚马上之人也是个青衣少年,衣衫褛烂,头包方巾,身上血迹斑斓,神情之间极为狼狈,似负伤不轻,他心中一惊,这莫非就是江湖中人传言的追杀?
他一念未毕,正欲勒马让路,对方已从他身旁‘蹭’地一擦而过,一去数丈,他心中大吃一惊,身形晃了一晃,差点掉下马来,忙一定神,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但闻“珰”地一声,他回目一望,右手一探怀中,原来自己挂在腰间的长箫已被对方刮落,飞落数丈之远。
他心中一急,忙飞身下马,捡回长箫,小心翼翼用衣袖拭去上面的泥尘,仔细看了看,完好如初。
但他还是不放心,暗忖道:“我还是吹下试试看”。
他气息一起,顿时清亮的箫声悠悠响起,随风送远,在这荒山野谷的残阳下显得格外特别,格外引人注意。
瞬间,前面又尘土飞扬,几骑快马飞弛而来,只见马上人个个蓝衣劲装,头戴斗笠。他正感惊疑间,那几匹如飞的快马,竟硬生生在他面前一丈处停下,少年顿时感到几对利剑一样的目光正射向自己。
他赫然一惊,忙停下箫声,对方一共是五骑。每个人都戴着大斗笠,斗笠蔗住了他们的头部及肩部,每个人看起来却一般模样。
更令人吃惊的五人面蒙黑纱,只露出像猎鹰一样的目光,阴森狠辣。虽是青天白日,但仍给这荒凉野岭,增添了几分森森鬼气。
少年几时曾见过这种阵仗,一时惊得手足无措。那五人的目光全聚集在少年手中的长箫之上,鹰一般锐利的目中渐渐满是诧异之色。
少年心中念头一转:“这几人白天戴笠蒙面,莫非就是江湖上的强盗悍匪,看他们的样子定是看上了自己手中的长箫”。
一念间,不自觉将箫往怀中缩了缩,手指却抓得更紧。
顷刻间,又有一骑而至,马上之人也是斗笠黑纱,他锐利的目光一扫先前那五人,厉声道:“那个漏网之鱼的小贱人,你们不去追,愣在这里干嘛”?看其情形定是这几人的上司,他话未落音,目光突然落在那少年手中的长箫上,竟也倏然停下。
少年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先前那个是个女子,却不知这几人为何要追杀一个弱女子?看他们装扮、行径并非什么好人,那少女已受伤不轻,若被他们追上,只怕……。
一念及此,他不禁替那少女担心起来,竟忘了自己正被狼窥虎视的处境。
先前来的那五个人中,突有一人沉声道:“这支箫已差不多二十几年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想不到今日居然在此地遇上了”。他森冷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惊骇。
后来那人冷哼一声,冷冷道:“你能确定这就是当年那支箫”?
先前那人接口道:“天下附庸风雅之人虽多,但神箫一出,天下无双,江湖中无人再敢弄箫,武林虽大,却唯有一箫而已,看来十有八九是他”。
少年渐渐从他的神态话语中听出了点眉目,原来这些人个个盯着他手中的箫,是因为几十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一位极厉害的人物,那人用的就是箫。
他不禁也大感兴趣,一动不动的听下去。
后来那人也不甘示弱冷哼道:“此话虽是不假,但谁也没亲眼见过,况且那人风靡武林之时是二三十年前,论年纪只怕已近花甲,而这小子不过乳臭未干”。
先前那人目光一抖,缓缓道:“难道他不能有徒弟?”
后来那个人倏地提高了声音,声色俱厉道:“你那点见识算什么,那人当年在江湖上是个难得的美男子,神姿绝代,风度翩翩,他的传人又岂是这种……”。他望了少年一眼,目是尽是不屑之色。
少年见他对自己不屑,倒未在意,因为这些都不是好人。坏人说话坏,做事更坏。
但先那人竟不再争辩,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似乎对这后来之人心存畏惧。
后来那人得意冷笑道:“既是如此,你们还不快追?若让她逃了,坏了大事,你们的头……哼……哼……”。他话未落音,其他的五人已快马扬鞭。
少年深恐他们追上那个受伤的女子,竟脱口道:“且慢”。
忙把长箫放到嘴边,气息一起,顿时,清亮的箫声如决堤的洪水般泻出,充斥着整个山岭,那本已冲出十数丈远的六人齐涮涮立马转身,目中全是惊诧之色。
少年见他们呆然停下,心神一定。
他自小起,伯父便教他吹箫,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过一天,更何况深山之中无甚乐趣,平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