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赫连玄卿与元易灵嬍在无字天碑前叩首行礼,赫连玄卿心中万念聚散,多年未曾来过这里,面对诸位故老难免有些话要说,首先当然还是要问候一句。
话落地之后四周一片死寂,元易灵嬍瞄了他,“该不会去喝酒打牌了吧?”
赫连玄卿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不可胡言。”
难得见他如此严肃,元易灵嬍扭过头来不再说话,拿余光将四周打量了,心中也是奇怪,后面跟着的那些黑影到底是想做些什么,他们又是如何破开那一道道结界的。
两个人站在当地候了许时,方才听见从上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呼吸声,像是一个被闷了千年的老朽叟翁,这一声,将人闷得的确有些喘不过气来。
“赫连小儿,你终于来了,让我们等的好苦啊。”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宛若在上方劈了一道闷雷,虽然不至于刺耳,却将人震得浑身乱抖,元易灵嬍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脏骨在隐隐作痛。
赫连小儿……这个称呼是不是有些……
“哦。”正当元易灵嬍觉得不妥之时,一旁的赫连玄卿却笑了一个,接而道:“近些年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这次来的就晚了些,还请五官前辈见谅。”
前辈……
元易灵嬍心中跟着默念一声,随后便凑近了旁边人的耳朵悄声道:“你不是与他们同属一个地位了么,怎么还要被人称为小儿?”
赫连玄卿看了他一眼,“人家数百万年的修为,我又算什么?”
听了这话元易灵嬍不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一点红星怔住,这时候,余光中就见着上方的海水中若隐若现一丝光亮,好似佛像开光一般,盈盈映出一张面孔来,接而下面的身体,巨大的让人有些瞠目,模样却让元易灵嬍颇为意外。
都说阎罗乃是受尽千刀万骨磨砺而出的鬼煞,人家传说面目狰狞神态恐怖,小儿见了嬉笑颜大人见了断条命,十殿阎罗乃是坐镇地狱的首席鬼帝,身上具有什么样的气质不言自明,可现如今看面前这位白面将军,怎么说都与传说有些出入,难不成,这是个山寨货?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你跟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起来?”首先现身出来的五官前辈说着话两道目光瞥过元易灵嬍,眼神闪过一丝渗人的寒意,盯得人浑身不禁一个冷战。
听了他的话,赫连玄卿便知是他想错了,将一旁的元易灵嬍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冲着上面人笑道:“五官前辈误会了,这是我师弟,与我同来送还古刹的。”
“哦?”听了这话五官阎罗眉头微微一翘,随后面色便有些失望,却也并无情绪,只是挑了眉头道:“我倒还以为你小子想着我们几位老人家呢,看来是我多心了。”手中冥斧一杵,将整片大地震得轰隆作响,好似有些在意什么。
站在赫连玄卿身后的元易灵嬍瞧着上面这位主儿,听着他的话再看看周围那些已经发黑的枯骨,心中早已明白过来,阎罗毕竟是阎罗,无论此时所做的事情是恶还是善,总归脱不了本性使然的东西,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是条生命,但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无聊时拿来塞牙缝的零食罢了。
时候不允许耽搁,赫连玄卿与五官阎罗打了招呼之后便正了颜色,拱手与那人道:“灵归侍者归位,还请五官阎罗帝王放行。”
五官阎罗当立正中,方才的冥斧震动天地早已将那边的石碑开启了一道裂痕,听了赫连玄卿的要请之后,再动手中冥刹,石碑上的裂痕便两边开启,形成了一道冥界府门,上方也渐渐印出一块儿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天碑门。
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望着眼前的一扇大门元易灵嬍眉头微皱,这哪里是天碑门,这纯粹就是传说中的阎罗殿嘛!
发怔之际被赫连玄卿扯了一把,再也顾不了别的,跟在后面步入阴森的大门,脚底好似踩着万具枯骨,咔嚓咔嚓作响,透过薄薄的鞋底搁的人脚疼。
“啊!”正当赫连玄卿带着元易灵嬍进入了天碑门之后,身后的五官阎罗忽然惊叫了一声,将两个人唬的不由得身心一颤。
回头看去,就见着那五官阎罗两道目光死死盯在元易灵嬍身上,满是神采奕奕,看着他那副模样赫连玄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想这大块头看见自己满意的食物的时候就是这德行,现如今看着自己师弟这般模样,心中想些什么谁还不知道。
忙的上前拱手,赫连玄卿与五官阎罗再次解释,“五官前辈,方才已经说过这人是我……”
“啊!”五官阎罗拿手指将他拨到一边去,一双眼睛盯着元易灵嬍不肯撒开,张着嘴一时间又不说些什么,那个贪婪的模样直将元易灵嬍逼得连连后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这么践踏,活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成了人家眼中的一块儿猪肉了!
“你就是当年那个唱戏的小子,是也不是?”就当人家误会的时候,五官阎罗口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当场将元易灵嬍愣在那里。
五官阎罗看着眼前这小人儿满脸笑意,拿指甲盖勾了他的下巴道:“不说话我也认得你,想当初那几个老家伙还拉着我去你们那看过戏呢,你就是那小情伊的徒弟吧,个子长了不少,不过这张脸嘛还是没多大变化,刚才忽然见着,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在哪里碰上了,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记得你也算是咱俩之间的一个缘分了,想不到我还把你当成人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