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卿伊阁的管理制度一直说到自身的亲缘大事,太初老祖对他这个三徒弟有着太多的意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儿也不留脸面,直说的那人脸泛潮红,瞅着自己师傅皱起了眉头。
一瞧元易灵嬍又摆起臭脸,老祖当下“哎哟”了一声,“师傅还不能说你两句了,脾气一点不知道改改,你看看你两位师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指望着你能给我教养出来一个乖孙儿孙女呢,可你倒好,白白活了这百多年,那人人要都是跟你似得,天下还不得绝种了?”
元易灵嬍盯着上面话唠的老头儿心中来气,却也不爆发出来,只是调侃道:“我这不是跟您老人家学习么,做个四大皆空的道人,修成正果不好么?”
老祖“切”了一声,“休提你那些鬼主意,我不稀罕你能修成正果,也不指望你能成个仙人,你能给我做好这一世凡人就是最大的修为了,有多大本事想多大的成果,别成天瞎吵吵的成佛成仙的,要是那么容易就能上天,你们还不得撒欢儿往那边跑啊,还要我这个师傅做什么?”
话唠眼睛一瞪,元易灵嬍瞅着他一脸懵逼,不想说话,回过目光来看也不看上面人一眼,赫连玄卿瞧着他不免好笑,还没等他说什么,上面的老祖就“喝”了他一声,唬的这个大男人浑身一哆嗦,忙低头应了一声。
老祖瞧着自己这个大徒弟,面色有些无奈,似乎是想了一些什么,却又不说什么,只是看了下面人,“你随我到后面去,咱们密谈,省的过一会儿打你屁股让人家瞧见,丢人现眼!”说完话将怀里的两个小娃娃稍稍推开一些,起身招呼那边的白吾三个人帮着照看,便转身往屏障后面去了。
赫连玄卿站在下面愣了一时,直到旁边元清伏翟扯了他一下,回过神来,那边元易灵嬍早已掩嘴笑的满面泛红,二师弟倒是一脸正色,悄声与他道:“师兄,要不我给你备块儿板子塞衣服里,过会疼的很,师傅手下不留情的!”
赫连玄卿,“……”
跪在内殿之中,九骨龙鞭毫不留情的抽打在赫连玄卿的背上,三鞭一过,纵然这个男人本事怎样,也被打的倒地不起,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子,满脸痛苦之色难惹,再过两鞭,背上五道血痕已经崩开血花,看得站在一边的古綦几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暗暗瞧了上面的太祖,那人却依旧闭目打坐,丝毫不为眼前一幕所动,与殿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完全成了两个人。
又过两鞭,赫连玄卿浑身已经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蜷成一团,死死咬着牙关,紧闭着双眼,面色煞白,满头冷汗直往下流,古綦等人一见这情况,当即跪倒在地,求上面老祖开恩,奈何老头儿依旧不为所动,龙古鞭继续狠狠抽在下面人身上。
最后两鞭终了,赫连玄卿背上早已皮开肉绽,血迹飞散到周边的地毯上,印开一片血花,他却始终死死咬着嘴唇未开一言,瞧着他那模样,估计神经都已经麻痹了,古綦不禁暗暗摇头,哪怕是他叫声师傅,或许上面人都会心软,可是这人却这般顽固。
未经允许,古綦等人不敢擅自动他,许时,老祖方才睁眼从上面下来,到了自己徒儿面前,缓缓俯下身去,赫连玄卿想要起身,又哪里起得来,扑在自己师傅脚下挣也挣不起,老祖抬手抚上他头顶,“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
赫连玄卿被打的几乎背过去,头也抬不起来,只是伸手抓住自己师傅垂在地上的衫子,口中喃喃,“师傅……徒儿回来了……”将额头蹭上老祖的腿,恍惚又回到了儿时。
赫连玄卿的模样让老祖心中不由得一酸,僵持许时的老脸终于软了下来,抚着他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为师晓得不该打你,你自有你的生世,你的苦衷,可我怨就怨你当初不该一声不吭走的消踪匿迹,放下血海的道门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来一点音讯都没有,人断了根手指都都要痛到心坎里,更何况师傅是被人拿去了大半颗心脏呢?阿卿,你太不懂事了。”
赫连玄卿偎在那里不声响,紧紧抓着自己师傅的衣衫不松手,满满小儿之态,却又是面容苦涩,难开一言,太祖不忍再让他受苦,与古綦几人施了眼色,那边人方敢上前来招呼,忙着给赫连玄卿疗伤。
外面,少卿与君泽熬不住夜,迷迷糊糊睡倒在白吾与空行怀中,老祖出来又跟众人寒暄一时,便让古綦与他们安排住宿了,山魈与小桃神的事情还没被解决,几个家伙赖在这里不肯回去,迫于无奈,只能留下他们。
元清伏翟赶着明日大会,需连夜下山,元易灵嬍听了卿伊阁被毁的事也忙着下去瞅上一眼,故两人与朝符几人就此告辞,趁着夜色下了山去,阔落几个墨门的小子自然也要跟着下去,临走之际,阔落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白吾怀中的小卷毛,小子睡得倒是香甜的很,不知道,这一别,又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他们的命运,似乎要比自己这些人精彩很多……
赫连玄卿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早已大亮,只是这地方终年不见阳光,只有漫天无休止的大雪,大清早在这里修为的弟子第一件事就是出门扫雪,故此待不住性子的少卿与君泽洗不完热水澡,就跟着黑白二奎在外面浪的无边无际了,赫连玄卿推门出来的时候,两个捣蛋的小儿正被古綦一伙人拿着大扫把追着满地跑,倒是这里少见的热闹。
见着自己老爸出来,少卿与君泽立马迎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