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吃饭,现如今的元清伏翟对于饮食方面也已经没了什么yù_wàng,只捡了两口青菜,喝了两口青鱼汤,就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望着窗外纷纷的大雪有些怅然。
看着他那个样子,赫连玄卿不禁笑道:“我儿子在外面生死未卜,你倒是比我还焦心。”
元清伏翟“哼”了一声,“要不说是你抱回来的,养了十几年就让小儿豁着性命替你去还债了。”
赫连玄卿分拣着盘中的菜品,却一直未吃一口,沉默了一时,将话题转向另一边,“君泽呢,这几天他一直在那边忙活,到了深夜才回来,大清早天不亮又出了门,我这两天几乎没见着他。”
元清伏翟拂了衣袖,“那边相柳他们忙的焦头烂额,他自然要分担一些,这次的行动恐怕没那么简单。”
赫连玄卿道:“简单也用不着联盟军去管理了。”
元清伏翟回过头,“这些就不要你瞎操心了,说说,去大帝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赫连玄卿低着头还在分拣着盘中的菜,“没见着。”
闻言元清伏翟老脸一黑,瞅着对面人嘴巴一撇,“人家早就把你给忘了吧,这么多年连趟后门都没走过!”
赫连玄卿低着头顿了一时,方才抬头笑了,“不过倒是让人给我说了些事情。”
元清伏翟不作了声响,赫连玄卿继续道:“阿卿那边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我要说的是君泽的事情。”
一听是自己徒弟的事,元清伏翟当然还是感兴趣滴,“说什么了?”
赫连玄卿又将头低了下去,“要救小儿的性命,得将他体内的那股邪气逼出来。”
“这个用你说!”元清伏翟老脸一瘪,“那邪气跟他性命相连,要是能够逼出来我还等着你来告诉我?”
赫连玄卿笑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是不是我亲生的么?”
元清伏翟再次沉默,看着对面的男人等待着什么,虽然答案早就已经在他心中,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想得到一个肯定。
赫连玄卿将盘中分拣好的肉块送到桌下的盘中,窝在他脚下的两只小猫探头去吃,本是前几天君泽在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猫。
输了口气,赫连玄卿放下手中的筷子,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舒服些,看着对面的人开了口,“是我抱来的不错。”
元清伏翟心中一动,也不晓得在这个时候自己还在诧异些什么,本来就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了么。
赫连玄卿不去管他的神色变化,继续道:“三十年前临海西洲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那的确是我做的,因为冥器被收回,西洲在一夜之间崩塌沉入海底,生活在上面的居民也跟着遭难,固然不是我所能想到的后果,但当时我被冥器重伤,无力挽回,将其送回幽冥海底之后,便寻了一处地方养伤,一边寻找着另一件冥器的所在,中间又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加之六十年前在北穹那边的遭难,以至于我旧伤一直未好,一直到十五年之后,我寻着冥器到了南边的烽火之地,那是冥琴的所在,然而在他周围并没有守护的人,所以收复冥琴我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但就在我送他归回幽冥海底的时候,却被人在背后偷袭。”
“谁?”元清伏翟眉头一挑,“你不是说你收归冥刹的事情当时只有你自己知道么?”
赫连玄卿笑笑,“如果真是那样,六十年前我也不会被困在北穹二十年了。”
元清伏翟好似明白了什么,“蛟人帮?”
赫连玄卿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蛟人帮在北穹与冥尺的关系是如何联络上的,但想必那一次的行动我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而且是很长时间的注意,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虽然知道背后有人暗藏,但我又不能停止自己的工作,将冥琴送回幽冥海底的路上,遭遇他们的劫持,固然是想要了我的性命,又要将那冥琴夺走,不过老天护佑,他们最终没有得逞。”
“这跟君泽有什么关系?”元清伏翟皱眉。
赫连玄卿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给你讲个故事老是这么没耐性的,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元清伏翟憋着一张老脸不做声,赫连玄卿撩撩搭在肩膀上的头发,“阿泽就是我在那个时候看见的。”
元清伏翟心脏一咕咚,却也并没有开口,赫连玄卿转头看着窗外的花海,“阿泽的父母虽然不是蛟人帮的分子,但总归是跟着他们做事得利,在争夺冥琴的那一战,他们大力相助蛟人帮要嗜杀与我,最后……最后就被我杀了。”
元清伏翟声色不动的倒抽一口凉气,“你说话能不能委婉点儿?”
赫连玄卿没有看他,继续盯着窗外,“我度化的不仅仅是阿泽的父母,连同他们的本家,都在那一战中遭受洗礼,我不能说当时我不得不那么做,总归是我犯下的血孽,我不为自己的罪孽开脱,但我必须继续走下去,可是,当我背起冥琴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元清伏翟不说话,此时此刻对面的男人神色有些迷然,看着窗外呆愣了一会儿,忽而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你知道的,当年我差一点儿就要做父亲了。”
元清伏翟心中一颤,脑海中浮现出已经逝去多年的一个面庞,那是自己的嫂嫂,当年卿伊阁的当家人,元易灵嬍的师傅,现如今乔虞的师祖,因为尸九大乱,身怀六甲的她在那一次祸乱中丧了性命,连同腹中的胎儿,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