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能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么?”阴爻望着那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人问道,语气很清淡,却让人觉得每个字都渗透着刺骨的冰冷。
君泽一直半垂着脑袋,翻起的双眸默然的瞧了那个人,并不作声。
阴爻看着他,“他把你当亲儿子待,甚至超过我,在你离开的这几年里,他甚至可以抛开自己的家庭,到那里清修为你度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他下手,而且那么毫不留情。”
君泽漠然的双眸映着周围不知从哪来的蓝光,在雨中反射出一抹可怖的光点,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阴爻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他心中实在是有着太多的话要问这个人,“杀了他,你心里会感到快意么?”
君泽的头昂了起来,早已成年的他甚至要比阴爻高出半个脑袋,昂起的双眸俯视着那个人,却还是紧紧闭着双唇不出一语。
阴爻继续往前走,担心他的澹荡在后面拉了他一把,却被扯开,阴爻不相信在这个时候那边的人还会对自己下手,他甚至有意去逼他,看看他的心到底能狠到什么程度。
“早知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年师公就应该一把将你掐死,也不至于养了那么多年的狼崽子都养不熟,最后连他自己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可怜我那个老爹还一心想要度你成佛,最后连自己的老命都搭了进去,君泽,不,应该叫你一声亓官潇煜是吧,很好听的名字,却被按在了一个畜生的头上,你知道么,现在我只会觉得你连畜生都不如,好歹它们还知道父母之恩,而你,只是个冷血的杀人工具,心肝五脏都没有……”
阴爻略显狰狞的面孔表明着他此时此刻的愤怒,完全压制不住私情的愤怒,看着他一步步接近那边的人,听着他嘴里说出的那些话,暗处的少卿不由攥紧了自己的衣衫,唯恐恶战在一瞬间爆发,而且是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的。
“你倒是说话啊,这么看着我就能表示你不怕我了?”阴爻已经走到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死死盯着那边的小子。
君泽昂着脑袋默然的将他看着,无论他骂了些什么,都是一副死水般的沉寂,少卿知道,只要他一开口,无论说了什么,阴爻的大嘴巴子都会狠狠甩在他的脸上,人家还没动手,他自个儿在这边已经紧张的满手心冷汗。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周围的空气冷的几乎凝固,站在君泽一旁的亓官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受到别人的威胁,当下看着那阴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中的冷刃已将出鞘。
君泽一把揽住他,“这是我的事情!”
亓官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扯了过去,脸上的神色甚是狰狞,“老子不是要管你的闲事,而是要活着出去!”
他已经意识到下面的无辜百姓正在被迅速的转移,一如果再僵持下去,他们早晚是死路一条,现在动手,兴许还能得幸寻到一条出路。
把将小子甩开,劈头扑向了那边的阴爻,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序幕。
蛟人帮的暗部成员到了现如今已不足二十人,然而围捕他们的各门各派军员多达几百人,想要从这样的圈子里逃出去,可谓是天方夜谭。
对于这个青衣男人,阴爻算是近年来第一次相见,却也让他勾起当年的一些回忆,“亓官曦尧,我们应该见过是吧?”
亓官面色阴沉,并不答话,只是用眼神告诉他“以前我们的确有过交集”,这样的沉默让阴爻更加愤怒,手中更是丝毫不留情。
本来也就没有情面可讲。
那边恶战,少卿站在角落里却丝毫不能插手,让他帮蛟人帮是不可能的,然而若是帮了联盟军,君泽断然只有死路一条,连缓刑的时间都没有,就在他纠结的这一会儿的时间里,那边的战事很快经过了开始发展高潮以至于迅速的奔向结尾。
原因是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了,身为暗部组织的亓官他们本就不应该让明处的人发现,然而他们还是被发现了,也就造成了他们最后的悲惨结局,几十秒的对决之中,他们被杀得只剩下六个人,其中五个少卿能够叫得上名字,亓官曦尧,君泽……应该称呼他亓官潇煜了吧,另外就是黑奎,其他两个是临格和少将,至于第五个,不认识。
也就是这个不认识的人,最终在故事的转折点上起了关键的作用。
本以为就此要将这个暗部组织绞杀的时候,阴爻手中的刀甚至已经插进了亓官的身体之内,君泽固然拼了性命要救他,然而身边围堵着方弼他们那么多的人又岂能让他闯过去,眼看那边的临格和少将双双被擒,几乎濒死的亓官硬生生将刺穿他身体的那把刀拔了出去,阴爻也顺带被他逼得后退了好一段距离,就再这么一眨眼的时间里,他便撞入围堵君泽的那个包围圈,将小子一把甩了出去,被那个谁也不认识的人一把接住,宽大的黑袍一裹便不见了踪影,凭空消失了一般,只留下还未滴落的几星血点。
似乎被甩了的黑奎也不着急,拼着力气又将围堵他的人打到两个,被亓官瞪了一眼,愣了一下,随后便闪身不见了踪影,身为灵元的他,就算是得不到外力,只要君泽在那边召唤一声,他就能跟着过去。
小黑消失了,被少卿压制着的白奎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当然知道他要叫唤,但少卿绝对不会放他过去,因为谁不知道那个小黑鬼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或许亓官并没有想过自己这次能从这样的包围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