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得偿命,这就叫做冤冤相报。”墨青冥说出的每个字里都带着无形的阴冷。
对于这样一个人少卿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了,不管他有自己什么样的理由。
再次拔出别在腰带里的长刀,方才沾染上的血迹已稍稍干涸,呈现着一股暗红色,总觉得没有自己当年的那把剑好使,可惜它已经断掉了。
“赫连少卿!”就在这边人要动手的时候,站在走廊之下的人忽然叫了一声。
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他喊出自己完整的名字来,少卿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阔落面色无比威严又带着太多的阴沉,“我警告你最后一遍,这不关你的事,留下他,马上离开这里,我不会伤害他。”
少卿懒懒的挑挑眉头,“让他在这里受你们闲气,我也是不愿意的,早在之前一起去烽火的时候他就是我小弟了,现在我这个大哥不管他,难道还让你这个发小来可怜不成?”
满满的讽刺与挖苦,少卿损起人来嘴上毫不留情,但见阔落眉头逐渐扭成了一个“川”字,纵然一旁清颖与秋肃如何想要挽回即将爆发的血腥,却终究不敢在这个时候在现在这个人面前多说一句废话,那边的鲁羡早已被他老爹一把扭住脖子,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摁住了那个穴位,只望着这边呆涩着双眼。
少卿将毕沅背到背上,拿脱下来的衫子跟自己绑紧了,不用那边墨青冥下令,他抄着手里的家伙就望着那边堵住去路的众人狠狠砸了过去。
之所以说是砸而不是砍,只是因为他拿着手里的长刀完全是用刀背对敌,纵然可以伤筋断骨,但至少不会伤了他们的性命。
倒也不是这人慈悲,而只是长达五年历久,他还未能用惯手里的这把长刀,每天都琢磨着怎么将自己那把残剑再接上呢。
不出半刻,但在院子里的兵将全都被掀翻在地,一路砸过去的少卿直逼到墨青冥的面前,可还未等他作出什么举动,鲁羡的那个老爹一把就将手里的儿子给丢了,纵身扑将过来,硬生生将少卿逼退数十步。
他毕竟在人家面前称臣,也断然不会像当年毕沅的老爹那样对其有所图谋,他可是一位正经八百的忠臣,为了保护自家的主子,完全可以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这也给少卿带来不少的麻烦。
再加上霍囹尊的到来,更是让他的处境变得孤寡起来。
可毕竟是得了三位高人亲传的人,如果连这两个角色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够从尸九的肚子里掏出那些东西来,他不发狠是没到程度,发起狠来谁也挡不住。
最后鲁羡的老爹和霍囹尊全全被踩到脚下,少卿有意践踏他们的尊严,一个是揪着自己儿子做不仁不义之事,一个是冷血无情残害发小如同残害手足的家伙,此等人不诛,简直就是便宜他们。
一脚将两个人踹出老远,少卿再次来到这场阴谋的规划者面前,冷冷瞧着这个自己本以为熟知,到现在又实在是陌生的男人,以前只说他跟自己那个哥哥阴爻是一路人,可现在看来,他连渣儿都不是。
墨青冥面色依旧,似乎从这个人脸上再看不到人世的纷扰起伏,面对危险,毫无惧色,可就因为他这个样子,更是让少卿心中觉得反感,几乎与那边阔落那声“住手”的同时,手中的长刀就狠狠砸到了这个毫无反手之力的人的脖颈里,一场阴谋的规划者,就这么倒在了他的面前。
纵然不死,也得让你好好疼几天。
纵然你手无寸铁毫无反手之力,老子也找打不误!
剧烈的晃动中,被捏晕的毕沅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少卿已经结束了战斗,面对倒在雪地里的百多具痛苦挣扎呻吟的“尸体”,只与背上醒来的小子笑了一个,“怎么样,我这个大哥当的还算尽职吧?”
毕沅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看着这个莫名对自己好的人一时发怔,少卿将他从背上放下来,抹着脸上的腥血笑道:“我这人就是心太软,你就当我可怜你得了。”
毕沅还是没说话,看了一眼被自己老爹丢在雪地里昏厥过去的鲁羡,估计小子没什么大碍,就将最后的目光放到了那边人的身上,许时,“我,等你很久了。”
阔落还在为少卿风驰电掣的作战速度愕然着,听了这个嘶哑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抬头愣愣的将对面的人看了,也是许时,方才开口,“小沅,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你还要这么做?”
毕沅单薄的身体在寒风大雪中几乎站不稳脚,少卿不得不在一旁扶住他,小子抓住他的胳膊方才有了重心,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墨青冥,不由苦笑一声,“因为,今天,少主大人,想要我的命,你还不知道吧?”
阔落的反应显然表明着他不知道,挣开清颖抚着他的手往前挣扎了两步,“你说什么?”
毕沅依旧笑着,夹杂了太多的悲凉,少卿都不忍去直视,当下只哑着嗓音道:“他要找个,理由,要将我这个,危险品,彻底从墨门,铲除,我明白你的用心,所以,我可以坚持到现在,可少主毕竟是少主,我总不能,辜负他的苦心吧?”
别说阔落听了这话是个什么反应,一旁的少卿简直瞪爆了双眼,感情这小子早就知道一切都是墨青冥搞的鬼,可怜自己和鲁羡两个笨蛋竟然还以为他就蒙在鼓里才跑到这里来的。
毕沅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他终究没有继续下去,选择了直接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