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少卿他们跟着前面两条老龙潜入海底,本以为那海龙跟着他的虾兵蟹将住的地方应该还不错,比不得传说中的海底龙宫,怎么也得是个小资程度吧,可等到他们真的来到这片海底,瞭望这片海底城池,在第一时间里陷入了沉默。
城池确实是城池,规模并不比道门差多少,毕竟是海底虾兵与蟹将的住处,只是这片城池给人的感觉却荒凉的多,好似千百年来没有人居住一般,沉浸在这片深深地海底之中,屋舍石礁上结满了盐晶,攀附着厚厚的海草,被暗流冲刷出来的部分呈现着一种长年累月的斑驳,说它荒凉,其实更多都是阴森与恐怖。
难道这就是那海龙的老巢?
“这根本就没人住么!”颜钰叨叨一声,扑开迎面而来的海沙。
“难不成这里也有地下室?”炎上尊在一旁提了个猜测。
少卿没做声,只是瞧着走在前面的两条老龙脸色有些不好,当下只过去道:“这是怎么回事?”
稽耜(qisi)捋了捋胡子,“恐怕那海龙早就被人家给赶出去了,老东西,爱面子硬是没向上面反映,活该他被人家造!”
少卿皱了眉头,“可尸九是半年前才出来的啊,这里明摆着已经好几十几百甚至上千年没人住了。”
稽耜幽幽往前游着,瞭望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海底城池,“百年倒有的说,千年前那家伙还没出生呢!”
少卿不管这些,“那这里有没有人啊?”
喾蠡(kuli)瞄了他一眼,“好歹你是个掌事儿的,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什么都来问我们?”
少卿眉毛一抓,“你们是我请来的顾问,我不问你们问谁去?”
稽耜没有理他们两个的话茬,只来到一根柱子前停下,从暴露的部分可知这是一根石柱,粗有四人合抱,往上看,高高的柱顶直冲海面,不知道有多高。
少卿瞧着这根几乎被污秽完全覆盖的柱子,不知道是个什么用处,伸手扯掉攀在上面的一根海条,“这就是定海神针?”
稽耜打开他的手,“针个屁,这是东海的正央柱,顶天的。”
少卿“哦”了一声,“看起来也多年没人问津了么。”
稽耜没有理他这个话茬,只问道:“你不是要找人么?”
少卿点点头,稽耜拿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石柱,“那就在这上面开血印吧,海神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少卿愣了一下,然后将信将疑的拔了腰里的短刀出来,在自己那只布满伤口的胳膊上又开了一道口子,沾着自己的血在石柱上画了个模糊不清的法印出来,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
喾蠡只在旁边咋咋嘴,“小子脑瓜这么笨,说什么就信什么了,你说最后会不会是被人家给涮死的?”
稽耜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在后面的颜钰和炎上尊瞅着这两位老龙一脸懵逼。
再次来到一片茫茫异界,对于这个地方少卿早就没了第一次来时的惊喜,取而代之的是厌烦,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寻找自己要找的人。
坐在那里静听四方八面,周围没有了暗潮涌动,没有了暴雪巨浪,剩下的只有无声与无息,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且说少卿待在法印之中静静的等候,外面的人就瞧着他画在石柱上的血印开始望着四面八方慢慢延伸开去,最后在石柱上绕了一圈,忽然就迸发出无数道白光,望着各个方向射了过去,刺的人睁不开眼。
待到外面的几个人能把眼睛睁开了,却是满面的愕然,方才还耸立的石柱竟然在血印的那个地方齐齐折断,粗重的柱体破开海水的阻力,望着下面倾倒下来,重重的砸到了海底,将下面的一片屋舍压成了废墟,轰起一阵沙尘,要不是颜钰拉了那炎上尊一把,正站在下面的小子铁定要被嵌进海底了。
本来不过是个小小的试验,没想到最后闹成了这个结果,将人家的海底柱给搞塌了,这可如何是好,那片海还不得塌了天哪?
喾蠡瞄了一眼旁边人,“你的馊主意,现在咋办?”
稽耜吹吹自己的胡子,抓了抓老脸上的痒痒,“不闹点儿动静出来,怎么吸引人家的注意,他不愿出来见我们,那我们就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仔细看周围的情况,铁定有人偷窥我们。”
颜钰从后面提溜过来一只海虾,“就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呢。”
稽耜瞧着他手里的那东西,滴溜溜转着两只眼珠子一副奸贼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拿过来塞进口袋,“这个还没那本事,顶多做个火锅料。”
颜钰蹭了蹭鼻子,探头过去悄声道:“这不就是他们的虾兵蟹将么?”
稽耜瞧着这个小伙儿,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个虾兵蟹将不过是个比喻,等到你真的见到了就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了,小伙子,以后还得多多学习,理论上的东西固然重要,可这个经验,却也是万万不可或缺的。”
颜钰没做声,一边的炎上尊又逮住了几只海虾,通通被稽耜拿来塞进了口袋里。
不去将外面几个家伙如何清闲,且说随后而来的共工跟着钻进那个血印,一进来就瞧着坐在那里闭眼打坐的少卿,四下里看看,浊浊一片虚幻,雾皑皑一片白茫想要在这种地方找人,岂不是开玩笑?
自顾自冷笑一声,共工对这个寻人的办法似乎很不入眼,就抬脚踢了踢地上那小子,“你这样就是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