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庭的太子殿下——克列亦特.阿塔尔卓对大胤百官带有怒意的目光毫不在意,浑然不觉地对身旁的护卫说:“南方女子不比咱们北方,胆子小着呢,可别吓坏了她们,察哈尔。”一开口就是流畅的中原话,可见传闻不假,漠北太子精通中原文化风俗。
“殿下说笑了,中原人崇文尚武,还是有些胆量的。”名叫察哈尔的护卫继续看向女眷席,这般不加掩饰的目光露骨放肆,让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少女们不敢回视,面有羞涩和怯意。
阿塔尔卓轻扬下巴,目光迅速地扫一眼对面一众如花似玉的女子,本是随意看看,却蓦地顿住目光。惊鸿一瞥间,他看见世上最美的生灵。
妥妥地坐在女眷上席,一袭青花色群裳,与这个争奇斗艳的宫殿格格不入,尤其那一头灿烂如骄阳的金发,,在如云美眷当中脱颖而出。能位坐上席,她身份定是极为尊贵。
“察哈尔。”阿塔尔卓偏了偏头,目光仍是定在对面,用蛮语冲身边之人说:“你去问一问,对面那个金发女子是什么人?”
察哈尔一怔,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忽而咧开嘴笑道:“太子殿下可是发现了有趣的事?”
阿塔尔卓冷冷地一瞥察哈尔,对方顿时止住玩味的笑,恭敬地低下头,用蛮语说了一句“是”,后退三步,趁所有人不注意时悄悄地离开席位。
阿塔尔卓收回目光,又看向对面之人,眼神满满的是异样的光芒。
其他席位上的人,不曾发现这位漠北王庭太子身侧少了个随从,此刻,他们正谈论的是刚才南楚公主提起的话题。
世人眼中不学无术吃喝玩乐的皇离,今日一身的华服锦衣,华贵的大紫色华衣衬得他本就出众的容颜更加丰神俊朗,气质更加fēng_liú倜傥。其妹皇珠三言两语的评论了大胤的女子,他好看的明目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嘴角轻轻上扬,邪气十足地笑道:“蛮人说的不错,宴会上的歌舞都是俗气,不过是妓坊的小舞曲,今夜满室才子佳人,必是有一技之长,如若让那些世家女子为咱们献上一技,也为这场无趣的宴会添上几分有趣的看头。”
他一番轻挑轻浮的言语让身旁的皇原不满地皱一下眉头。
在他国宫宴上出言不逊,不知礼数,着实丢了南楚的脸面,太子皇原深知自家弟弟一向顽劣,任意妄为,若此时让他出言得罪人,惹起的麻烦虽小却也费心。
“离,慎言慎行,勿要惹是生非。”皇原低声说道,面上是平淡自然,风姿卓越的气质不变。
“皇兄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宴会本就是让人享乐的场所,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会让别人以为你在装模作样。”皇离不以为然地说,边展开从不离手的桃花扇,边关上殿上翩翩起舞的舞女们。
皇原神情动了动,闭上眼,身姿如松柏挺直,样子似在沉思。
“二哥,你又惹大哥不快。”另一旁的皇珠看了看两位哥哥,小声地嘟囔一句。
皇离把玩手中的折扇,玩世不恭地笑了一声:“小妹妳不懂,这是我跟兄长之间的小情趣。”
皇珠微微红了眼,娇嗔地冲皇离说:“二哥你说话真不雅,都多大的人了,还开这种玩笑。”
“妳这小丫头片子怎会知道这个中乐趣呢。”
“二哥你老说我小,大哥你看他......”
“行了,说妳几句还不乐意了,真不知父皇让妳来干什么,什么都不懂。”他眼睛放在大殿,仿若不看也知皇珠此时怒气的小脸,歪斜着大半个身子,一副不羁之态,淡淡地道:“小妹啊,妳不是说很想看看大胤的女子吗?呐,满殿佳色够妳看得吧。”
皇珠成功地被他引起好奇心,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转向对面,来回打量,傲气道:“都说这儿的女子最腹有书香之气,今日一件也不过尔尔,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心眼不小啊。”
皇离合上折扇,指了指某人,笑道:“小妹,妳看那个如何?”
“哪个?”皇珠好奇地顺着他的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青花色衣服的女子低头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她那罕见的金色头发若是稍不留意还真是会被忽视。皇珠没见过金发女孩,一时兴致勃勃,跟二哥评论那女子——
“还真是奇特,我以前听人说异族中有金发者,不曾想,这大胤国内也有人生出了金发。”
“那是妳见识浅薄。”
“你见识广,你说说看,她是什么人啊!二哥。”
“小妹真是为难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人家姑娘,如何得知对方的名字和身份。”
“不知道你还说我,二哥真是讨厌。”
“小妹,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皇珠仰起脸,天真地问:“赌什么?”
皇离眸子里似有火花闪耀,笑得别有深意:“谁第一个知道她的名字,谁就可以让对方为自己做一件事,如何?”
“这有何难!问一问不就知道。”皇几句话挑起斗志,一时忘记身处何处,还以为自己在南楚。她霍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朗声喊叫:“那个金发女子,妳叫什么名字?”
宝玉公主娇生惯养惯了,胆子一向大,有点像随心所欲的二哥。
这一喊,满殿寂静,喧闹的气氛一瞬间消失,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放在这位突然大喊大叫的公主身上,又转向那位默不作声的金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