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炉前,有一老者。
老者手持一卷竹简,吟唱几句后,扔进供炉中。
竹简开始燃烧,丝丝烟雾笼罩在烛台上。烛台发出一道生涩拗口的声音。黑压压的人群纷纷倾耳细听这生涩拗口的声音。
这道声音转眼即逝,所有人眉头紧皱,似乎在回想方才那道声音。
唯有一个少年,身穿鹤氅,轻声说道:“焚?”
少年的面容,莫轲看不清。
这一声焚字,响彻了天地。天空中燃起熊熊大火,整片天空化作一片火海。火海久久方才散去。
火海虽然散去,但这一声焚字,始终回响在莫轲识海。
随即,莫轲识海中传来一股剧痛,似有火海在烧一般。其识海内,隐约有一少年。
莫双目布满血丝,强忍着识海中的疼痛!他想将少年从识海中抹去也办不到。这一幕,比此前红河传授莫轲焚字诀还要霸道。
少年始终在念一个字。
“焚!”莫轲忍不住跟着少年吼道。
一片火海在他身前燃烧。这片火海,几乎抽干了莫轲所有的灵力。这缕火苗出现之后,莫轲眼中的画面骤变,重新回到石梯中。
莫轲扫了一眼木盈,发现木盈在石梯外打坐。随即他服下数粒丹药,调息过后,方才缓缓踏上第三格台阶。
轰隆轰隆,数声巨响。轰隆轰隆,石梯两旁的佛像剧烈晃动。一尊尊佛像落在地上,化作人形。
一具具泥人!
泥人纷纷侧过头,看了一眼莫轲,随即身上的气息顿时攀升,从无到炼气期,从炼气期到筑基中期。
“假的吧…”莫轲眼角忍不住抽动一下。
数以千计的泥人,全部都是筑基中期的气息。
“破浪!”莫轲双手一挥,一条风龙径直的冲出。数具泥人在这风力之下化作泥土。
“这么弱!”莫轲稍稍一愣。少许,他有些激动地吸了口气,脑海中回忆的全是方才老者念字之时的情况。
他的嘴唇缓缓张开。
“焚!”一字吐出。
随着这一声焚字,莫轲体内所有的灵力疯狂的涌出,整个石梯化作一片火海。
焚字诀!
一字落地,一片火海!这便是焚!火海熊熊燃烧,两旁的石壁仿佛都有些扭曲。
但随着莫轲灵力枯竭,这片火海缓缓熄灭。
“不…不会吧!”莫轲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泥人。一众泥人非但没有被火焰烧毁,反而更为结实、坚硬。
莫轲此刻灵力全无,在泥人一拳打来之际,一道耀眼的白光照下,让莫轲不得不闭上了眼。
当他睁眼之际,哪有什么泥人!所有的佛像都静静地呆在石壁上。
莫轲稍稍有些愣神,他体内灵力无半点消耗。回头望去,木盈正站在石梯外,看着他。他眼中有几分疑惑,缓缓低下头,发现他所在的位置竟是。
第一格台阶!
“幻境么?”莫轲嘀咕道,眼中有几分清明之色。随即他轻笑一声,踏上第二格台阶,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下。
当莫轲睁开眼睛之时,四周一片黑暗,似乎坍塌了一半,唯独有一道火焰在空中燃烧。但这道火焰,光芒也极为暗淡,仿佛随时可以熄灭。
少许,莫轲遁至那缕火焰面前。
那是一个烛台,烛台无蜡,最上方有一缕火苗。
烛台前一中年男子,身披鹤氅。中年男子一步步缓缓靠近烛台。烛台传出一道声音,这声音晦涩,难懂!
随着这声音散去之时,烛台上的火苗也随之熄灭。
“焚?”中年男子轻声说道,语气中有几分疑惑。
随着这声焚字,中年男子身前燃起一道火焰。他重复念了千百遍焚字,千百道火焰在烛台外燃烧。中年男子似乎试图点燃烛台,但这千百道火焰,靠近烛台之时,便悄然熄灭。
那道由烛台发出的、晦涩难懂的声音,似乎与这声“焚”有几分相像。
中年男子与他身外的千百道火焰,还有那千百声焚字,占据了莫轲识海,挥之不去。
即便莫轲明知这中年男子只是此地一个幻境。
千百道火焰燃烧之际,莫轲识海中竟传出一股剧痛,似乎那虚假的千百道火焰真的在燃烧一般。他忍不住咳出数口鲜血,面色苍白。
莫轲的识海,被火焰焚烧之后,似乎在逐渐缩小。千百声焚字始终在他识海中回响。
莫轲头痛欲裂,咬牙吼出了那千百道声音。
“焚!”随着这声嘶吼,莫轲体内的灵力顿时被抽空,除此之外,还有他的肉身有几分萎缩,他黑白参半的头发,又有几分花白。
这个焚字,在抽取莫轲的生机!
少许,莫轲身前燃起千百道火焰,他的生机停止流逝,识海中痛感也逐渐消散。他眼前的画面随即破碎,重新回到石梯上。
轰隆轰隆,石梯两旁的佛像剧烈晃动。一尊尊佛像落在地上,化作泥人。莫轲眉头一皱,掐诀之下,几条风龙护在身外,径直冲出。
当莫轲冲出之时,头顶的佛像也纷纷化作一具具泥人。
这泥人,尚未靠近莫轲,便被风龙毁去。莫轲一边飞行,一边以破浪护住自己。
石梯,一眼望不到头,唯有尽头处白光灿灿,似乎通向天空一般。
一路上,泥人极多,但尽数都被轻而易举地毁去。小半个时辰之后,莫轲服下数粒丹药。以他的灵力,一路释放破浪供炉前,有一老者。
老者手持一卷竹简,吟唱几句后,扔进供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