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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海种花

……

红色是血的红,只不过一闪而过,猩红的将军府邸就失了踪迹,但入目的还是一片红色,也不仅仅是红色,还有其他俏丽的颜色。

那些都是花的颜色,很美,也很让人陶醉。

花开莫不是跟世间的月亮一样总让人陶醉。

殷槐却没有陶醉,因为他终于遇见了自己认识的地方。

这是一片草原,小小的,但是足够美丽的草原。

殷槐见到了草原,开始寻找应该是坐落在草原上的一家。

开遍地花的草原上总会有一个叫做花家的家族。

然而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只见到一条蜿蜒的小河。

殷槐识得这条河,却不敢认它是记忆中的那条河。

也许是因为那条河里本来不应该有那么多的鱼,还有那么多的水草。

也许是因为那条河的旁边应该还有些什么,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花,只有草。

也许这才是这片草原应该有的样子。

殷槐想要忘记之前见到那副让人有些难以外忘记的景象,只是入目的那些红花为何显得那么灼目,头顶的太阳为何又那般冰凉。

鲜红的花像那夜见到的一闪而过的血,冰冷的阳光像极了那夜的如水月亮,进而殷槐又想起了月光下的那位像月亮一样的女子,也不由的想到风雪中眺望山和殿的将军。

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凉意,沁人心脾又挥之不去。

就像那夜里的鸟鸣声挥之不去。

殷槐耳畔再次响起熟悉但也陌生的鸟鸣声。

殷槐抬头看去,见到了那只鸟,灰色的羽翼的鸟。

鸟也在看着他,熟悉的感觉就是从鸟望着他的眼神中体现出来的。

鸟落在殷槐的面前,中间隔着那条蜿蜒的小河,小河叫做石膏水,河里流的当然不会是什么石膏,而是干净纯洁的水,所以那只灰鸟将头伸进水里大喝了几口。

它的身上沾上了几滴河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竟显得有些生机勃勃的好看。

殷槐还在看那只鸟,那只鸟却没有再看他,而是专心致志的喝着水,专心致志的抖落了身上的水滴。

灰色的羽翼再次失去了光泽。

殷槐静静的看着那只鸟,丝毫不觉得无趣,倒是生出了旁人少有的耐心去看一只不见经传的小鸟喝水的样子。

似乎想要在那只灰鸟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倒也真的叫他看出了些什么来。

他看出了一个人来。

只是那时一个假人,是倒影在水里的影子,殷槐认出了泛皱的河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经历。

殷槐见到了河里的那人又从河的对岸走了过来。

只需一眼,殷槐就认出了那个人。

因为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才会那样笑,因为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带着那种让人也生出自信的自信来。

只可惜,这样的一个人却还是要死了。

夏何站在河对岸,隔着河向殷槐笑着。

身上还是一身灰衣,风尘仆仆的样子,夏何伸手将那只鸟抱在怀里。

那鸟也不挣扎,因为那只鸟本来也就是夏何自己的一部分。

殷槐现在才看出之前让自己感到熟悉的地方。

石膏水还在流,哗啦啦的,有些吵,但是还有到能吵到两人说话的地步。

况且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夏何在说,殷槐在听,夏何说的声音很大声,生怕殷槐听不到,也生怕殷槐记不住。

什么话才会生怕别人记不住?只有一些嘱咐人的话。

“之前见过的那些,就是我很久以前见过的那些。”

殷槐想起了漫山的风雪,想起了殿外的一点红。

“还有那那夜,我们家里发生的事情。”

殷槐想起了那楼里的月光,还有城里一闪而过的红。

这样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殷槐从来没有到过那座山门外,也从未见过荒原上的殿,也没有见过像月亮一样美丽的女子,却就在刚刚见了个遍。

原来,他见到的只是夏何让他见到的,藏在夏何记忆深处的那些东西。

“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夏何没有再多说什么,没有像他第一次拜托殷槐时许下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诺言。

殷槐却还是像那天一样,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答应。

但是,没有说出口的承诺是不是救不是承诺,也许从世间那些红尘世事来看,说出口的承诺或许更容易违背。

殷槐只是认真的看着他,这种认真也表示他在认真的听着夏何的嘱咐。

夏何突然愣了半晌,似乎也有些讶异殷槐如此的认真。

却又失声笑着。

石膏水里流动的河水似乎又吵闹了几分,石膏水里的河水似乎又满上了几分。

“以后,就麻烦你替我照顾她了。”

夏何始终放不下的却还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多的嘱咐也是给他妹妹的。

殷槐不烦也不恼,还是很认真的在听,很认真的在记。

夏何生出一丝悔意,或者是说不舍。

他没有道出自己的不舍,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些话,却也是无关紧要的话,他却说了很久。

不知何时,夏何闭上了嘴,看着殷槐,死死的盯着他,眼中闪着神光,似乎要把殷槐一下子看穿一样。

手中的鸟变成了一把小刀,本来就属于殷槐的刀却变得与之前有些不同。

夏何伸出手,将那柄小刀递给殷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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