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大道无痕
“稚子,而立,知命,花甲,百年。”
夏何很平静,平静的道出了那些关于修行的秘密,那是一条路,一条虚幻而又真实的路。
路上有万万千千的人,走着,跑着,甚至是艰难的爬着。
有人走到了那条路的最深处,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光芒,然后那些人隐没在光芒中。
有人停在了路上,他已经瞎了,看不见了眼前的路,只能停下了,然后原地等待,最后也消失不见。
有人同样停在了路上,那些人已经瘸了,一摆一摆的,一晃一晃的,耷拉着头,看着那片光明,然后继续一拐一拐的继续走着,走不到终点,然后他们也消失了。
修行不过是修人。
修行真的就是在修一个人。
从稚子呀呀学语,到而立立志,到知命通晓世间无常,到花甲之年不惑红尘,最后的百年,尘归尘,土归土,一片安详。
这便是人的一生,
修行修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夏何想着那些深刻在自己心中的那些修行至理,一字一句的说着。
“稚子,修童稚,修无尘无垢,修清净内心,无垢方能称作赤子,修一颗赤子之心,行一桩稚子之事,无为,无怒,无怨。”
“而立,修理,修正,修己身,取一方信念作今生之本,知此生之意,晓后世之所为,立身之本,修一颗坚定道心,立而生,不立则亡。”
“知命,知命中凡是,明大道至理,知前身之立身之本,明后世前程之路,通晓古今,行立身之路,逐似锦前程。”
“花甲,花甲之岁,敛修身之锋芒,无芒,无露,消声匿息,无为,此谓花甲老年。”
“至于,百年,已然神圣。”
悠悠叹息,传了好远。
夏何一字不漏的背完了那些在书上看过的修行五境。
那是一个慢慢长大最后老去的人。
大道之音当是袅袅不绝尔。
夏何在言大道,声断小林,听见的只有一个人,没有百雀桥,没有千鲤门,只有一匹不停打喷嚏,或者说是打响鼻的老马。
马儿的蹄子落在湿软的泥土上,没有发出声音。
夏何的声音也不会被殷槐以外的人听见,殷槐手中的马鞭许久都没有举起再落下。
那鸟雀声,那欢呼声,刹那间,好像又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嘈杂的有些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是一种嘈杂,而又恍惚的安静。
终于,殷槐从恍惚中惊醒,惊醒的殷槐再次高高举起马鞭,重重的落在马背上。
像是在通过马鞭抽打在马背上的声音去驱除内心的恍惚,迷茫,甚至还有敬畏。
殷槐不知道自己在敬畏着什么,不过他很是有些惶恐的感觉到,就在刚刚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里,他的时间被拉长。
拉得无限长,夏何的声音若有若无,一会儿像是在耳边喃喃自语,一会儿又好像是在遥远的地方大声呼喊。
好像一场梦,梦里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当殷槐从那梦中醒来,已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把一切都给忘了。
夏何说的,自己想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一直在挥动着马鞭,老马一直在打响鼻,马蹄落在泥土发出细微但可以听见的声音。
咔,树枝断了。
啾,鸟雀飞了。
哈,少女在跑着。
殷槐有些惶恐的回头看了一眼夏何,他期望能得到解释。
这番举动落在老马的余光里,咧嘴一笑,似乎暗暗在高兴自己之前的诅咒好像灵验了。
马鞭从刚才就没有听过,老马心中细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马鞭,或轻或重,一一记住在心中。
一直没有停过的马鞭声,终于停下了。
夏何看着殷槐在笑,笑中藏着深意,一双眯着的眼看不见底。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讲了个故事,那是关于一个勇敢者的故事。
他当然还有想说的,哪怕他刚刚已经说过,只是被下面的赶车的少年忘了,漫不经心的忘了。
夏何看见了殷槐的迷茫还有些许惊惶。
戏谑的笑了。笑的很可恶。
殷槐被那可恶的笑惹得有些羞恼,于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夏何回瞪了一眼,闭嘴不再说话,闭眼好像要入睡。
“你说啊。”殷槐见夏何这般作态,更加羞恼,忍不住道。
夏何笑着,重复着。
“稚子,而立,知命,花甲,百年……”
殷槐细细听着,认真的听着,认真的神情好像刚才那样。
夏何最后一个字余音落下,殷槐想到了。
想到之前自己也这般认真,这般细细的听过。
他想起之前被忘记的一段时光。
于是,他更加迷茫,更加惶恐。
他错愕的看着夏何,夏何耸耸肩,表示这和他无关。
“呐,这就是大道之音,这就是天机不可言。”
夏何卖起了葫芦,故作玄虚的笑着。
“所谓大道,所谓修行,那些都属于天机,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自然就会听了就忘啦。”
说着话是,夏何的目光不再落在一脸疑惑的殷槐身上,继续回到了马道的前方。
今天他看了很久的远方,殷槐以为他在看路,或者说是路前方的那个调皮的小姑娘。
也许他在看的是路,却不是正在走的路,而是那条没有尽头的路。
路的尽头据说就是道的尽头。
大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