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元点了点头。回来的路上她就发现了不对。去的时候两姐妹还亲亲热热地,互相提点着,回来的时候竟没有半句闲话可说,她不知道里面的文章,只好装作没发现,也不问,只聊些无关痛痒的话。
待到回了上房,细细问过了紫笙,才晓得竟然有人这样欺负她们薛家的姑娘!
好在沅沅硬气,虽是初来乍到,倒也不怕这些地头蛇,将那三个闹事儿的小姑娘压得死死地,可晨姐儿就……
到底不是亲生的,这些日子虽然她一直尽力地表现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但还是禁不住外人一点挑拨,当即便跟沅沅翻了脸……
说起来,她真是觉得很对不起沅沅。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找着了家,却没给她半点偏爱,还要她敬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嗣姐,要她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如何和京中的贵女相处,要她全盘接受陌生的制度和环境……
这一桩桩一件件地,都非易事,她却没一句怨言,而且做得很好,没有半点挑的出错的地方。
她是几时修来的福分,才得了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啊!
正想着,却有丫鬟来报:“郡主那里的嫣红过来了。”
她挥了挥手,让她进来。
嫣红在府里也呆了几年了,但同这府里无可争议的女主人面对面说话,还是第一次。
她举止谨慎,好在并不胆怯,流利地说明了来意。
“……沅沅说明日便搬过去?”
嫣红点了点头。
罢了,这样也好。原本这几日是应该跟着自己住在上房的,但那时沅沅有心同这个姐姐亲近,如今闹得不大愉快了,住在一起也是不得劲儿,早点搬了也好。
她想到意晨,心中又是一叹。虽说难得糊涂,但有时太过糊涂,装睡过了头,也会得不偿失。好歹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她是真心盼着她好的……
“回去跟沅沅说,帖子我来下,新居宴会让大厨房的人帮忙准备,明日保管把她那几个小姐妹请过府来,高高兴兴地耍上一天。”敏元笑着吩咐道,沅沅跟蓁姐儿处的不错,让她过来陪她聊聊天,心情也该畅快些。
待得嫣红退下之后,敏元便唤了吴妈妈过来:“……老爷还在前厅说事儿?”
吴妈妈笑着点头:“……东府的几位爷都在,似是在谈政事,方才郡主去了,几位叔伯都给了见面礼呢。”
敏元听了也高兴起来,喃喃道:“文复的性子就是太倔了些,怎么也不肯回一趟东府。这些年来,家里又没有什么大喜事,也不好贸贸然请那边的老太爷老夫人过来,只能每年送些年货节礼。好在沅沅回来了,也给了两家一个机会,我再下下功夫,想来也会有些成效。”
“公主说的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亲父子,哪能就这样生分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吴妈妈闻言也是笑着安慰道。
“若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敏元长出一口气。程老夫人是她表姨母,她记得小的时候和她关系还很好呢,谁晓得嫁进来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好好亲近过,也是可惜。
薛家外院。
“……这么说来,那黄征是打定了主意让我们工部背锅了?”薛文复冷笑几声,十分不屑。
“话也不是这样说。他们那一党的官员,身上多多少少都不大干净,你们工部的人就清白多了,若是由你们担下责任,皇上只会觉得是工程失事,不会疑心到别的地方上去,也就是小惩一下负责的工部官员。”说话的人却是薛文陶,脸上没了半点玩世不恭的样子,喝着茶,气度很是沉稳。
他常年在圣上面前行走,帮着拟折子,对这位皇帝的心性还是了解几分的。
薛文礼面色沉沉:“……这一事要是告到圣上面前,那一党恐怕要有不少人落马了,也是挖掉了朝廷的一群蛀虫。”
“大哥,不可。那黄征的夫人今儿早上来找母亲,哪里是来求我们的了,分明是来威胁的。眼下太子的地位正稳固,登上那个位置也是迟早的事,若是因此得罪了那些人,以后可没有薛家的好果子吃。”薛文礼忧心忡忡,看着薛文复和薛文景二人。
冯周在一边垂着眼睛听着,这件事他插不上嘴,便坐在一旁当木头桩子便是。
在场的人也没人指望他能说出些什么来。薛文陶闻言也无奈地摇头:“四弟说的很有道理。如今虽然父亲也在内阁,可五位内阁大臣里,有三位都是自成一党,凡事进了内阁若是父亲不极力反对,只要他们三人就能决定天下事,当真是担得起只手遮天这四个字了。”
薛文景点点头:“前些日子三皇子似乎还起了那么点心思,还在朝堂上掀起了些波澜,只是皇子妃不久就去了,他也消沉度日,不成气候了,真是可惜。”薛文景非常厌恶太子一党,也是承了薛二老太爷的耿直性子,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薛文复沉吟了片刻,冷冷道:“若是让了这一步,虽说面上没什么事情,但那材料已经被换成了劣质的,若是还拿那些去建大坝,迟早要出事,是让工部去垫银子?还是到时候出了事再说是工图画得不合理?”
众人皆是一默,太子党委实有些太欺负人了。早上黄夫人过来,同程老夫人说了这些事,说是想转圜一下,却对这建大坝要用的钱财只字不提,只管自己得好处去了……
“几位兄弟,今日的事谢谢了,大老远地过来给我提这个醒,这份情我记住了。”薛文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