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宪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寿字奇石?这听起来倒是特别。太子给圣上的礼虽早已备下,却也只是昂贵些的珍玩,若是那石头果真奇特,太子会临时换下也说不定。”
赵时峰闻言十分高兴:“子安你说的可当真?”称呼起他的字来。
徐宪笑道:“小婿怎敢蒙骗岳父?只是不知那奇石如今可在京城?”
“这倒不在,在滨州,”赵时峰笑道,庆幸道,“先前走不了太子的门路,我还想把它交由三皇子让他把这东西献给太子呢,后来又听说近来他与太子不和,才熄了念头。如今看来,这石头果真是等着这一遭的。”
徐宪听着皱起了眉头:“怎么?您竟曾把它同三皇子说过?如今三皇子已做了好几件忤逆皇后的事了,怕是要与太子对立了,本侯是太子这边的人,您怎么也不为我的立场想想?”他生了些怒气,也自称起本侯起来。
“那时还没有迹象,我不是以为三皇子还是依附着太子嘛。”赵时峰悻悻道,心中也不大痛快,被一个小辈,还是自己的女婿这样教训,不由心道:那时太子恐怕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倒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太子的人,哼。
徐宪看见赵时峰的神色,也有些后悔,那石头说不得还有大用,他不能得罪这个金主,便急道:“是小婿一时太急了,岳父您可别放在心上。”
赵时峰见他姿态放得低,也消了火气:“那依子安你看,那石头该怎样处置好?”
徐宪沉吟了一会儿,道:“滨州离京城并不算太远,但因要走水路,行程便会慢些,少不得要大半个月,届时再给太子过目恐怕来不及。不若我回去之后便托人同太子说一声这寿字奇石的事,让他做决断,我们也好决定运是不运。”
赵时峰点点头,此事最重要还是关乎太子的态度。但他是有几分信心的,若放在往年,诸皇子都不敢与太子争锋,送什么礼都不会有人胆敢越过他去,可今年不同,圣上过的是整寿,算是大事,又有三皇子虎视眈眈,太子因着想要能拿得出力压三皇子一头的寿礼的念头,定会欣然接受。
而他,便可借着这份寿礼,得了太子的青眼,从此青云直上,仕途无忧。他想到这便笑得抒怀,来京城这么多年,他一直苦于没有靠山,没有家族的支撑,每向前一步,都需付出巨大的代价和精力,如今总算能有机会苦尽甘来,他当然会好好抓住机会。至于那倒霉的三皇子,可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你说的有道理,如今离万寿节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着实该抓紧些了。”圣上的生辰,是九月十七,已是不远了。
二人聊完正事,赵晴宜松了一口气。方才,她还以为她爹会跟侯爷起争执呢,还好没有。
裴氏含笑默默听他们说完话,便开始同徐宪聊起家常来。一会儿问问常氏的生活习惯和身体状况,一会问问他平日里做什么事情,再就是侯府的一些规矩和景物,却没提他有没有通房之类的事。
昨天绘春回来同她说了许多事,其中着重提了常氏身边的那个不安分的丫鬟红雪,她听地气愤,但也无可奈何。贵胄之家,难免三妻四妾,连他们家里都是妻妾如云,又怎能要求身为长信侯的徐宪只守着元娘一人过日子呢?
只是她十分担心元娘会犯拧,所以这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她的面说了。等到二人快成亲的时候,她会跟常氏说将徐宪身边的通房遣散,这也是京中不成文的规矩,但婚后的日子,就得元娘自个儿经营了。
她看着面若桃花,紧紧盯着徐宪的女儿,暗叹了一口气,身为一个母亲,她也只能帮她到这儿了。
徐宪一一耐心作答,态度十分温和谦逊,裴氏看的满意,赵时峰和赵晴宜也不时插进来几句话,这样聊着,一眨眼便到了摆午膳的时辰。
裴氏便吩咐人将做好的饭菜呈上来,并招呼三人一起去待客间用饭。
两桌席面,一桌摆在内室,一桌摆在宽敞的待客间里,俱是一模一样。
菜和汤加起来足足有十八道,荤菜有鹅掌,鸭信,狮子头,鹿肉和肘子等,汤是一道虾丸汤和一道桂圆汤,素菜更是什么都有,说是家宴,却摆的十分隆重,尽显富贵景象。
席上赵晴宜坐在徐宪的右手边上,赵时峰不时劝几杯酒,徐宪喝得脸色仅仅是微红,可见酒量还不错,但带些辣味的酒气飘到赵晴宜的鼻子里,直让她心猿意马,怀起春来。
这席吃的时间长,赵时峰灌了徐宪不少酒,因而饶是他酒量不差,也喝得有些晕乎了,裴氏便让人准备了间客房,派人伺候他歇下。
赵晴宜帮着母亲指挥人收拾残局,内室的几个听见动静,知晓徐宪已经不在这里,便都走了出来。
“你们可吃好了?”裴氏心情不错,笑吟吟地问。
赵嘉宜上笑道:“这菜委实太多了些,自然是吃饱了,只是要浪费许多了。”
“无妨,本也图个喜气,这样铺张一年里也没有几次。既然吃好了,便各自回房歇午去吧,侯爷歇在芳菲苑,你们可别去扰他。”裴氏摆摆手,面带笑意,那笑却没能直达眼底。
三人心知裴氏是在敲打她们,便都应是,退了下去。
只是一出集福堂的院门,赵琳宜便冷笑道:“你倒会讨好太太,往自己脸上贴金,那菜还不是给那侯爷上的,轮得着你来操心浪不浪费?”
赵微宜白着脸,不敢插言。赵嘉宜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