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问问二姐姐了?你瞧见那个施香的时候,她穿着什么衣衫?”
赵琳宜皱着眉想了想,道:“石青色衣服,她躲在芳菲苑前面那片草丛后面,秋……佩儿说同上午的时候穿的一样。”
赵嘉宜便冲着意映笑了笑,意映闻音知雅,走了过来。
“知岚姑娘,你可曾注意施香的穿着?”
意映恍然,怪不得施香身为大丫鬟要在院门外拦人,原来关键点就在施香身上。赵嘉宜想要找一个裴氏信得过的人来证明施香的穿着就是身上这套。她一心想着早点把这件事结束,便看了一眼施香,道:“是,施香上午的时候穿的便是这套石青色的衣衫。”
徐宪看了声音的主人一眼,表情有些愕然,继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赵晴宜皱了皱眉,方才不是不让她过来吗,怎么还是来了?她心中有些不爽快,但毕竟面前这件事才要紧,也没说话,静静看着她们二人打擂台。
“那又如何?”赵琳宜十分不耐烦。
“太太,您是知道的,府里只有芳菲苑那一带的草丛里有许多苍耳,但凡沾上了,就很难弄掉。所以二姐姐,佩儿和秋兮的裙子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可是施香的身上,是半点都没有的。”赵嘉宜缓缓道。
众人闻言都向这几人看去。果真如此,她们主仆三人的裙子上都沾了苍耳,其中秋兮身上的最多,下摆密密麻麻的都是,可施香的身上,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说到这里,裴氏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是赵琳宜或者张氏一手谋划的了。至于为什么要把三娘拉出来当靶子,想必是因为余下的四娘年纪太小,委实没有信服力……只是,她还有一个疑虑……
她看向站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的徐宪,皱起了眉头,说二娘不安分必是有的,可徐宪究竟为什么会来赴约呢……难不成他真的对二娘有想法?
若是如此,她的元娘可就受了大委屈了。虽能定下二娘的过失,可若是徐宪对她有意,他们赵府是弱势的一方,也只能把二娘嫁过去做妾……元娘在家时就受了不少二娘的闲气,若出嫁之后还要跟她共事一夫,甚至忍受她成为张姨娘在赵府一般的存在,她简直不敢想象元娘会如何……
毕竟,她与元娘那样不同。她是很理智的人,看清了赵时峰的真心后就果断的弃了他,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只牢牢握着掌家权,当好她的正房太太。可元娘,对侯爷动了情,性子又那样执拗,见不得妾室通房之流,她先前不过和她提了提,说知岚是当通房的最好人选,她便生气极了,还给大丫鬟脸色瞧,这可怎么让她放心那……
她一时有些踟蹰,欲言又止地看着徐宪。徐宪虽没有说话,却一直关注着她们的对话,他又是看着这些女人们的心机手段长大的,是以一瞬间就明白了裴氏的意思。
他看了咄咄逼人的赵琳宜一眼,目光闪了闪,这种身份低微,又不懂得温柔顺从的女人,他可看不上。并且方才她那番话,分明没有给他和那位三姑娘留半分情面,这样的女人,恐怕也只是爱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却没有脑子,实在留之无用……
赵嘉宜笑眯眯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秋兮,神色全然不复先前的委屈和无辜。
他心中一动,对着裴氏和赵时峰拱手道:“伯父伯母,此次子安虽行为也有不妥当之处,但实是情有可原。那秋兮去找我的时候,说的是伯父有事找我,我心中念着先前谈论的事情,不敢怠慢,急匆匆地便跟着她走了,哪知……”
“至于府上二小姐的事,子安也不知道来龙去脉,只知二小姐来了之后便一副站不稳的样子,险些摔在我身上,又‘不小心’落了水,我下水去救,才成了这副模样。”这番话说起来十分流畅真诚,只是在“不小心”三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裴氏心领神会,对他这番话十分满意。既指明了一切是二娘不安分,他没动过心思,有表明他没占过二娘的便宜,不需对她负责,还有他说的跟着出来的理由,尽管她还有些疑虑,但这样的说辞,已经是目前最容易利用的契机了。至少,她能为女儿消灭二娘这个不安定因素。
裴氏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秋兮,冷冷道:“你最好说出实情,许还能饶你一命。”
秋兮磕了几个头,哭着道:“是,太太,奴婢再也不敢欺瞒太太了。确实是二姑娘派我去以老爷的名义将侯爷请出来的,二姑娘说,她的身份足以做侯爷正室了……”
赵琳宜心中一凉,却也可以接受,毕竟是她将秋兮推出去的,她为了活命反咬她一口也是情理之中。
她只是有些怨恨徐宪,事已至此,为何他不趁机将她纳了呢?只要他一开口,裴氏也不会再说什么,可若是她还呆在这府里,只怕会被裴氏整死。今日的事情,老爷一直没有表态,她便有些懂了,他也有他的顾忌,并不一定会站在她和她娘这边……
赵时峰现在十分头疼,话说到这个份上,孰是孰非已然十分清楚了,可二娘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张氏又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不愿让她受大苦,但裴氏如此决绝的模样……
“你们几个,送侯爷回去更衣吧。”裴氏点了几个集福堂的丫鬟,徐宪也不再多看这几个姑娘,扭头就走了。今日他虽然全身而退,可仅仅是看着她们互相盘问,便让他觉得丢尽了脸面,他堂堂长信侯,竟要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浑身湿透地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