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城地处雪渊国东部,是通往云来国的必经之路。这里附近有座山墟,常年乌云遍布,阴风阵阵,当地人称之为乌山。
此山并不高大,异常险峻,因看不清山路,危险重重。常有附近居民,贪图里面的珍稀树木,进去砍伐,丢失性命。
血腥味是从乌山外围树林传出来的,韩云昊不愿节外生枝,径直上路。可骑的这匹马不听使唤,猛然间冲过去,脑袋跟一棵大树亲密接触,傻乎乎摔晕过去。
“咦?”
他无奈地站起来,眼睛随意扫到林中,发出惊诧的声音。
透过树叶的缝隙,隐约瞅到熟识的身影。里面两位老者在对峙,其中一位是买马的驴脸老者,另一位则在雪宁殿见过,偷袭并斩杀了夏凤翔。
两人双手相抵,脸色苍白,在比拼修为。他们脚下躺着一男一女,男子昏迷不醒,女子的脑袋少掉半个,死得彻彻底底。
他的窥探和走动没有惊动任何人,原因是四人头顶的半球形屏障,隔绝把内外的联系。
难怪他们僵持许久,都没人发现,这也是韩云昊神识强大、感觉远超常人,才能察觉。而乌山的凶险,也让普通人畏而远之。
里面那人跟陆芸凤渊源颇深,必须设法解救。他隐藏身影,悄悄潜伏过去。从地面上捡起小石头,运足力气,投向忽隐忽现的薄壁。如他所料,石头反弹到远处,普通原师无法破除防御。
薄壁的异常惊醒两人,驴脸老者睁开眼睛,寒芒扫射,巡视一圈,毫无所获。他张口道:“只是杀个普通女子,我会给古非阳交待。大家各不相干,你为什么还纠缠不放?”
“哼,休想骗我,你竭力隐藏身份,但杀人的瞬间,还是让我明白你的底细。邪魔之物,人人诛之。”梦千寻不为所动,冷眉横对。
“桀,桀,桀。”
狂笑声响起,秋孝孺面露狰狞,咬牙切齿道:“什么是魔?什么是妖?既不识相,就让你见见我的真实面目。”
他的驴长脸凹进去,血肉模糊,头顶毛发消失,长满肉芽。衣服破裂开来,屁股后面钻出条尾巴,来回晃动。伴随着变形,它的气势又强劲几分,逼压得梦千寻步步后退。
“头芽魔。”梦千寻一眼认出怪物来历,震惊道:“你们不是早就在无极大陆灭绝了?什么时候能够变成人形,还潜伏到朝堂内?”
曾经做过王室继承人,他了解很多秘闻。早先无极大陆人、妖、魔并存,彼此战斗不休。人族逐渐掌握主动权,妖魔死伤殆尽,侥幸幸存者纷纷撤离。
头芽魔是魔族的一种,初生修为相当于人类原师,随着头上肉芽个数增加,实力会逐步上升。
对面这家伙头顶有十六根肉芽,相当于人类的七重飞圣。若非其中两个肉芽溃烂,魔物受过重创,再加上分出部分精力掩盖模样,不能尽展全身修为,他早就吐血受伤。
梦千寻萌生退意,后背悄悄贴近薄壁,尝试不同手段,却无法渗透出去。
“伟大的魔神大人,赐予魑江变形能力,混入你们人类内部。平日我只是吞噬死囚,来解决食物来源,不曾危害老百姓。这次雪渊国大乱,血气冲天,影响我的神智。”
“你们这些人里有雪统的血脉,我压抑不住本能yù_wàng,打算吃个尝尝鲜。”
“那个白发少年实力深不可测,饶是我速度飞快,还是挨到重击。”
“强压伤势,催促你们回国,远离是非之地。这个该死的小丫头,行事太过莽撞,闯入阴气地形。重新唤起我的嗜血yù_wàng,才会吃掉她。”
怪物喋喋不休,往日里扮作秋孝孺,言语不多。这次受外界血气干扰,不再压抑本能,它变成话唠,说个不停。
“桀,桀,桀。把你们吞吃下去,不会泄漏秘密。魔神大人不知道我犯错,就不会惩罚魑江。”它提到惩罚,模糊的面目上露出恐惧神色,对背后主使敬畏甚深。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梦千寻高声断喝。他腾出右手,抓起孟小强,侧身撞击屏障。
薄壁突兀消失,他猝不及防扑个空,差点栽倒。左肩露出破绽,被魔物爪子扯下大块血肉,痛得呲牙咧嘴。
用石子试探后,韩云昊转移位置,继续潜伏。他看到梦千寻撤退,暗自担心。雪宁殿见过怪物的速度,龙破天都放弃追赶,五重飞圣更是不堪。
如他所料,魑江身影晃动,挡在梦千寻前面,双爪带起腥风,朝眼睛抠去。梦千寻连腾空的机会都抓不住,硬生生停住脚步,左手握紧,虬龙拳对迎上去。
随手抛出孟小强,梦千寻震出去老远,连续撞倒几棵乌檬树。乌檬树是乌山特产,树干坚硬,是上好的家具材料。可再结实,也挡不住两位飞圣的力量,全部折断。
梦千寻勉强站起,抬手擦拭掉嘴边渗出的血迹,道:“原来我看走眼了,你是滚地肉芽魔,以速度见长。”
滚地肉芽魔只要接触地面,在同级别修为里速度最快,这是人妖魔的共识。心存逃跑念头,只会败亡得更快,他咬紧牙关,强忍身体疼痛,小心防御。
“桀,桀,桀。还是这样打起来才带劲,收回魔壁,强大的力量让人迷醉。”魑江停下攻击,啧啧感叹。
突然它脸上骤然抽搐,肉块堆积在一起,疯狂地嘶吼:“该死的大陆,该死的禁制,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
这家伙裸露的部分ròu_tǐ化为脓血,开始腐烂。它不再耽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