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默然不语,支遁大师看的透彻,而且似乎颇为挣扎,既想维护卫阶,又不想对谢安有所隐瞒。
卫阶跟在支遁大师后缓缓走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里本就是冷僻地带,行人已经很少看见,直送到下一个街口,卫阶才缓缓开口说道:“大师厚爱,卫阶心中感激,卫阶也不想让大师为难,若是安公问起,大师实话实说便是!”
支遁大师看着卫阶,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不再说话,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卫阶看着支遁远去,收拾心情,转身回到北方人家,大战在即,能不想的就暂时别去想了!
王镇恶也好,慕容狂,拓跋火也罢,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唯独上官清流,却在卫阶的房中等他。
“清流兄没有休息?为何适才不与我一起相送大师?”
上官清流促狭一笑,说道:“你心中的秘密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你和大师的谈话难道不怕我听到吗?”
卫阶摇头失笑,这个上官清流,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在清流兄面前,卫阶还有何秘密可言?不知清流兄有何建议?”
“建议倒是有,你却未必肯听!”上官清流深深看了一眼卫阶,难得认真地说道。
“此次正面强攻,是场硬战,死伤在所难免,若是你不想建康方面知道你在冀州这里的动作,支遁大师,可以在在大乘佛寺中与敌携忘,同归于尽!”
“你说什么?”
卫阶顿时不悦起来,同时看了一眼门口方向,上官清流这句话若是让王镇恶听见,只怕会当场翻脸。
“做不到是不是?”上官清流呵呵一笑。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上官清流和支遁大师过往并无交集,加上很有可能和他卫阶一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里的人和事没有什么归属感,说出这番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卫阶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那就没有办法了!”上官清流耸肩说道。
“你就只能祈祷支遁大师愿意为你保守秘密了!”
“清流兄,有件事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为何会参与到这件事之中?”
按理说,上官清流根本就不用在意弥勒教,对付弥勒教,于他而言也没有半分好处,最终却成了整件事中的关键人物。
“不是我想参与进来的,而是我不得不参与进来,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上官清流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黯淡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颇为的无奈。
卫阶很想问他,是不是和三卷天书有关,曾经那个在梦里自称周公的人是不是和上官清流也有瓜葛,但是看见上官清流已然没了谈话的兴致,话到嘴边,最终也是没有问出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亥时,王镇恶等人也来到了卫阶的房里,是时候行动了!
临走之际,上官清流又逼着关在他房中的法难吃了一颗特制的昏睡丸,几人尽数换上夜行衣,赶到约定地点和支遁大师等人会合。
这支由真宗佛门弟子组成的队伍没有半分掩饰,在五个年纪稍大的僧人带领下分成了五组,此刻已经埋伏在大乘佛寺的周边,只能支遁大师一声令下,便强攻目标。
王镇恶看了看天色,对着卫阶点了点头,时辰到了。
此时的大乘佛寺显然是有所戒备的,临近子时,却还是灯火通明,寺庙内也是人影攒动,并未休息。
既然是强攻,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卫阶对着支遁大师微微点头,随着支遁大师的一声佛号,五支小分队鱼贯而出,对着大乘佛寺内就冲了进去。
一触之下,很明显,代表正义的这一边战斗力更强,寺庙内的弥勒教徒几乎是一触即溃,溃败着向寺庙内逃去,小分队在高手的带领下犹如尖刀般直插进寺庙大厅之中。
卫阶等人组成的高手小组也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只等弥勒教的高手现身!
佛门弟子一百余人冲进大厅之后,却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严阵以待的弥勒教信徒,而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在卫阶等人也进去后,大厅的十几扇大门也在一瞬间尽数被关死。
气氛异常诡异,大厅四周的墙上被无数的火把笼罩,整个大厅被照得亮若白昼,而弥勒教的人,却是踪影全无。
“小心有诈!”
支遁大师排众而出,断声喝到,让众人小心提防。
“哈哈哈!”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的时候,大厅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狂笑之声,中气十足,只见三道人影在十来个弥勒教徒的簇拥下出现在大厅的二楼走廊之上。
卫阶眯眼一看,心中咯噔一声,放肆狂笑的这个人竟然是法难,脸颊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而站在他旁边的,左手边的是一个和法难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和尚,应该是法庆无疑,而另一边,则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的俏尼姑,应该就是法庆的双修伴侣兼大徒弟惠晖!
“法难,你竟然能逃出来?”上官清流无比震惊地问道,神色凝重至极!
“法难?哈哈哈!”
只见法难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的得意与不屑之情尽显,只见旁边那个应该是法庆的大和尚也是笑着说道:“法难佛爷在这里!”
大厅中诸人尽皆变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上官清流身上,法难的身份是上官清流确认并确信的,为何如今又另有其人,那这个法难是谁?难道是法庆本人?
上官清流抿嘴不语,只是神色凝重地盯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