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心中挂念烟濛濛,并未在谢府多作停留,对于他的问题,谢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言美人心,海底针,无法捉摸!
等卫阶到了秦淮楼才知道,原来烟濛濛,病了!
看着脸色苍白,卧于榻上休息的烟濛濛,卫阶怜惜,唤来在门口伺候的菲菲。
“濛濛怎么了?有请大夫来看一下吗?”
“前日桓玄走了之后,小姐就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小姐本身对于药理就颇有心得,所以也并未请大夫!”菲菲有点不敢看卫阶的眼睛,低头小声说到。
卫阶有点意外,没想到烟濛濛居然还精通医理,想来自己对这个美人了解还真是不多,当下接着问到:“那濛濛怎么说?没有大碍吧?”
“只是觉得累,多休息几日便没事了,公子不必太过担心!”
菲菲犹豫了片刻,又接着问到:“近日事多,公子可还好?”
“卫阶没事,只是让你主仆二人受惊了!”卫阶微笑着说到,菲菲虽然衣着打扮都是婢女的模样,但是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不逊于建康城内高门大阀的大小姐。
“咿,小姐醒了!”菲菲惊喜地轻呼到。
“奴婢告退!”
“你来哩!”菲菲走后,没等卫阶近前搀扶,烟濛濛径自勉强靠着塌沿坐了起来,语带惊喜地说到。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清晨时分便回来了!”
嘴上说着,卫阶就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烟濛濛的脸色,不由得又担心地问到:“濛濛觉得如何?”
“并无大碍,只是前日抚琴引你后心神过于疲累,休息几日便没事了!”
卫阶闻言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梦中和外婆团聚后也如烟濛濛此刻一样,像是大病了一场。
看来这种入梦,神通之事对于心神的损耗极其巨大,饶是卫阶参悟了天书,对于五禽戏的练习也未曾间断,之前在入梦刘穆之,还有和烟濛濛神通之后也都还是难掩疲惫。
心中知道,却不便言明,卫阶只能打定主意以后尽量不主动进入烟濛濛的梦境,也尽量避免和她神魂相通,他不清楚这样会不会对烟濛濛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
“还走吗?”就在卫阶短暂失神的时候,烟濛濛开口问到。
卫阶微微摇头,将烟濛濛身上的棉被往上拽了拽,嘴上说到:“暂时就留在建康城,看看能不能帮安公做点什么!”
烟濛濛嗯了一声,脸色稍稍红润了一些。
两人之间如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无论是谁再向前一步,便可将其捅破,就在卫阶鼓起勇气要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菲菲的声音。
“卫公子,王弘公子求见!”
卫阶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心里那个不爽,禁不住看了一眼烟濛濛,欲言又止。
“你去吧,濛濛没事,来日方长,有些话濛濛现在还不想听呢!”烟濛濛的心思何等玲珑,一看卫阶的神色和反应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下抿嘴笑着说到。
“有些话,濛濛更想卫叔宝能让濛濛先说出口哩!”
卫阶愕然,失笑摇头,都这样了,还有这种心情,当下也不多言,给了烟濛濛一个“那就等着吧”的眼神,施施然离开了烟濛濛的房间。
门口的菲菲指了指西厢方向,示意王弘正在教习室中等候,卫阶一边想着王弘这时候来找自己会有什么要紧事,一边就朝着教习室走去。
“叔宝兄弟,你来了!”
卫阶刚推开门,王弘便站了起来,迎了过来,只是脸色并不太好!
“休元兄怎么会来?”
王弘是王坦之的孙子,按理说王坦之刚刚去世,于情于理,王弘此刻都不该出现在这秦淮楼之中的,而且卫阶才刚回建康,王弘的消息还挺灵通。
“早上安公过来慰问,王弘从安公处得知叔宝兄弟已回建康,便急匆匆地过来寻你了!”除了谢安,王弘最尊重的人就是他的爷爷王坦之,王坦之血洒大殿,对于他的打击颇大!
“休元兄有事?”卫阶不禁好奇问道,有什么事比自己爷爷的丧礼还重要?
“王弘确是有事相求,想请叔宝兄在安公面前美言几句,替为兄在北府兵中谋个职位!”王弘不知想起什么,在说到正题时竟是眼眶一红。
“首辅王大人为了大晋,为了维护安公,不惜一死,令人尊敬,休元兄还请节哀!”卫阶心中感叹,安慰着说到。
“只是这件事休元兄何不直接去找安公?”
“这件事家父家母都不同意,王弘主动去找安公的话,只怕安公也会顾及到家父家母的顾虑,不会同意,只能请叔宝兄弟先说服安公,然后让安公主动开口,如此一来,家父家母便无从反对了!”王弘坐了下去,叹气说到。
“令尊令堂为何不同意?”卫阶好奇地问到,加入北府兵,不是一件好事吗?
“主要是家母,实不相瞒,桓温是王弘的外公,桓玄是王弘的亲舅舅!”王弘无奈地说到。
“什么?”
卫阶顿时无语,王弘的母亲居然是桓温的女儿,那要是能同意王弘加入北府兵就真的奇怪了,不管王弘的母亲站在哪一边,王弘一旦加入北府兵,早晚有一天都会和桓氏的荆州军为敌,稍有远见的人都能预感到这一天,到时候王弘的处境就尴尬了!
“如此来说,休元兄确是不要加入北府兵的好,以免日后不知如何自处!”
“不,我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