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轻声安慰道:“还记得娘亲说过什么吗?”
司马念泽哽咽着,用肉乎乎的小手擦了擦眼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阿泽是男孩子,所以不可以哭的。”
司马烈觉得这个转身似乎花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眼前的叶绾依旧美丽,跟他这一千多个日夜里,想的,念的一样的光彩照人,只是这美丽里多了几分慈母的温柔。
司马烈走上前将叶绾以及她怀里的司马念泽一同抱进怀里。
“绾儿,你怎么就可以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可以对我全无半分信心。你可知道,没有你,即使有万里江山,即使有美人如云,于我又有何用呢?”司马烈哽咽的说道。从前对叶绾不告而别的怒气,如今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
叶绾轻声道:“可是你杀了师傅,而我又下不了手,为师傅报仇。你要我怎样?”
司马烈急忙解释道:“清悠没有死,我派人去崖底查探过的。”
叶绾狐疑道:“当真?”
猛然想到,昔年叶莫问坠崖不也是死里逃生吗?
“我何曾骗过你?”司马烈柔声道。
司马念泽见这陌生男人居然敢抱自己的娘亲,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司马烈往外推,道:“你这个大坏蛋,不可以欺负娘亲的…”
叶绾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这是错失了四年的误解,这是迟来的原谅,好在他从未有过放弃。
“阿泽,你从前总是问娘亲为何别人家的小孩都有爹爹,你却没有,如今阿泽的爹爹回来了。快叫爹爹阿。”叶绾指着司马烈轻声道。
司马念泽撑大了眸子看着司马烈,小声的凑在叶绾耳边问道:“他真是阿泽的爹爹吗?可是他长那么黑那么丑,阿泽都不像他的啊?”
司马烈瞬间阵亡,居然被儿子嫌弃了。
叶绾轻笑道:“阿泽长的像娘亲啊。”
终于,在买下了司马念泽所有想要的东西后,这个小家伙才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爹爹”。
只是这一声“爹爹”,只让这个七尺大汉差点流出了眼泪。
那是他迟到四年的儿子。他的儿子,他与叶绾的孩子。
繁星点点。
“你走了,出云怎么办?”叶绾倚在司马烈怀里问道。
司马烈道:“老子为了出云,连老婆孩子都四年没见了。况且有阿衍在,不会有事的。”
“那你后悔吗?放弃那个所有人都想要的位子?”叶绾问道。
司马烈亲了亲叶绾的发,道:“对很多人来说,皇位是致命的诱惑。于我来说,你跟阿泽便是我的整个世界。”
“阿烈,对不起…”叶绾轻声道。
司马烈直接吻在叶绾柔软的唇上道:“跟我,你永远不必说道歉的话。”
二人情意正浓,忽然门口传来奶声奶气的不满声。
“爹爹是大坏蛋,爹爹一回来,娘亲就不带阿泽睡了。”
司马烈怒道:“我搂着我媳妇睡,有本事你去搂你媳妇去…”
回应他的是司马念泽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以及叶绾的嗔怪。
末了,司马烈妥协,司马念泽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如愿以偿的睡在了两人的中间。
花好月圆人长久。
清晨,有薄雾飘飘,略微湿热的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手机访问m.
卧牛镇,是个依山傍水的,只有一千多人的小镇。
袅袅升起的炊烟,随着细风在天空中蜿蜒而上。
河边棒槌敲打衣服的啪啪声,孩子嬉闹的玩耍声。男人扛着锄头走在田间巷陌的田埂上,讨论今年庄稼的长势声。
这样静谧而富有浓厚生活气息的地方,带着别样的魅力,吸引着叶绾。
大抵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不过如此。
岁月静好,时光静默。
这是叶绾在这里的第四个年头。
四年前,叶绾只身一身几乎横穿了半个出云,来到南疆。来到师傅的故土。
即使与师傅阴阳相隔,她也要来看看昔年里师傅生活的地方。
她知道清悠只是师傅的法号,师傅的本名叫端木泽。南疆皇室的姓。
于是,叶绾带着清悠的牌位,以及穿过的衣服,来到了南疆,来到了卧牛镇。
许是缘分使然,叶绾第一眼便爱上了这里,爱上这里的静谧,爱上这里的平和,爱上这里的与世无争。
而善良的卧牛镇人,只以为叶绾是个逃荒的,死了丈夫的弱女子,很是热心的接纳了这个温言细语,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依旧打扮的整洁干净。
她怀着最感恩的心里,对着每个人客气的说谢谢。
叶绾喜欢清净,屋子盖在纳木湖的边上,后面便是延绵的青山。
屋子整体用木头搭建,盖成了四合院的样子。
前面有篱笆围城的院子,有几拢菜地,绿油油的一片。往后是主屋,主屋后隔了一段距离是茅房,主屋的东侧是厨房,西侧堆了些杂物。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叶绾有些懂得了昔年陶大家的田园梦。
“阿泽,快起床了。前天不还吵着要去镇上买泥人玩吗?再不起来娘亲可就走了。”叶绾柔声的冲着屋子里喊道。眉眼里全是柔情,如同一泓清泉。
司马念泽用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奶声奶气道:“娘亲,阿泽,还想要小老虎,还想要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