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局长。
局长自然是指那位“埋葬机关”的领,当代纳鲁巴列克。
“该死”则是少年对那位局长的形容,结合少年的语气,这个形容中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是真的希望局长去死。
房间里的另一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与反对,因为这在他们所属的“埋葬机关”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事实上,不止是房间里的两个人,“埋葬机关”正席七人,候补一人,总计八名成员中除了纳鲁巴列克自己,其他七名成员都希望这位局长大人去死。
因为这位局长大人的性格非常恶劣,喜爱杀人也就算了,关键是没人可杀的时候就会变着花样欺负“埋葬机关”里的其他成员,折腾得所有人苦不堪言。如果不是纳鲁巴列克拥有当世最顶级的实力,曾封印过数位二十七祖,这帮异常者早就送她下地狱去了。
现在嘛,拳头没有她硬,就只能这样用语言宣泄。
一边习惯性地诅咒自家领,一边翻开报告的少年在看到第一段的时候就惊呼出声。
“什么?”
“梅涟,生什么事情了吗?”房间里的另一人说道。
这是一位穿着黑色修道服的少女,和被称为梅涟的少年身上那华丽得过分的教袍相比,这种黑色打底,白色镶边,胸口印有十字纹章的朴素制式服装才是教会成员的正常装扮。
少女的外表看上去比梅涟大上几岁。如果说梅涟是刚刚跨过少年的起点,少女就是快要到达这一阶段的终点,即将从少女毕业踏入青年。
少女的风格和慎二有些近似,东方人的面孔,蓝色的短和同样是蓝色的眼眸却是典型的西方特征。不同的是,慎二的蓝是海蓝,少女的蓝是天蓝,慎二是卷(最近拉直了),少女是直。
“生大事了,呵呵呵呵,这可真是有趣。”
少年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
“能让你笑成这样,看来事情真的不小。”
对于梅涟的态度,少女显然是习以为常。
“当然啦,毕竟是‘二十七祖’之一被消灭了,彻底的消灭。”
“‘二十七祖’?还是消灭?果然是大事——是哪一个?明明最容易被消灭的你都活得好好的……”
“喂,喂,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因为我讨厌你。”
“呜呜……真不留情。”
梅涟面带笑容地出悲鸣,似乎很享受和少女这样的交流。
“不过和这位比起来,我确实更容易被消灭。”
“居然承认了?”少女天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好奇。
嘲讽归嘲讽,少女很清楚面前的少年到底有多么难缠。眼前的这具身体虽然不强,但少年根本不靠身体战斗,他靠的是庞大的使魔群,以及作为四肢的四大“架空恶魔”,每一头恶魔都是足以媲美神级幻想种的可怕存在,更不要说他在漫长岁月中收集了无数的宝物。就算不靠使魔和恶魔,要拿下少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少女肯定,如果现在自己对少年出手,结局只会有一个——自己被镇压。因为少年自己也是“二十七祖”之一,第二十席,别名为“王冠”的梅涟·所罗门,同时也是“埋葬机关”第五席——“埋葬机关”就是这么一个奇葩的机构,只要有实力,哪怕是异端也可以加入。
“不承认不行。”梅涟轻轻摩挲了下右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毕竟那已经是化为现象的存在。”
“原来如此,第十三祖‘瓦拉齐亚之夜’,三年前在梵蒂冈附近现身的祖。三年前我们正好都有任务不在总部,所以教会临时组织了一只讨伐队,结果全灭。”
“在又怎么样?我们和上面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除了局长,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上面的笑话。就算是局长带上教会的秘宝,估计也拿化为现象的‘瓦拉齐亚之夜’没办法。就我所知,能对付那一位的只有黑血的月蚀姬。”
黑血的月蚀姬,即黑色的姬君爱尔特璐琪,与“瓦拉齐亚之夜”定下契约的“远古之红”。
“到底是怎么……嗯,日本……”
被固定为少年姿态古老死徒继续阅读报告,突然手臂一颤,用难以置信又惊喜交加的声音“啊”了一声。
“是,是——她。”
说话的时候,少年的脸迅从白皙转为通红,少女仿佛听见了“波”的声音。
看着这样的少年,少女有了某种预感,伸手拿过报告,目光定格在一个名字。
“爱尔奎特·布朗斯塔德……果然是她,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的只有她。”
少女是知道的,梅涟·所罗门是原初之真祖朱月·布朗斯塔德的直属死徒,对自己的主人怀抱着纯粹的憧憬,是最死硬的朱月派。在朱月被“宝石翁”轰得灰飞烟灭后,遁世隐居,在爱尔奎特诞生后,这份憧憬与忠诚又转到了朱月的复制体爱尔奎特身上。
“她从沉睡中醒来,还去了日本……她是怎么去日本的?没有人帮她准备身份证明,没有人告诉她现代社会的常识,没有人帮她买机票……她还好吗?不会惹出什么问题吧。”
雌雄莫辩的少年像一只看护小鸡的老母鸡一般碎碎念着,看得少女好一阵无语。
“你不会以为没了你,她就无法生存吧。”
少年愣了楞,自语道:“难道是‘黑翼’,不,不会是他,那又会是谁呢?知道城堡的位置,又站在她那一边,还能帮她安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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