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最怕什么?
一无所有?不,不,因为是快速积累的财富,这一群体对于财富看得并不是很重,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暴发户喜欢撒币。
他们最怕的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成就得不到认同。之前的地位有多么低下,暴富之后就有多么渴望成为众人的焦点,就有多么渴望得到认同。
因此美狄亚粉碎的不仅是阿特拉姆的王牌与自信,更是将他的整个人生,整个魔术师生涯,他少年时代的为了击倒众多竞争对手,坐上家主之位付出的努力全部都粉碎——简单点说,美狄亚否定了阿特拉姆这个人,否定了整个加里阿斯塔家族。
这让阿特拉姆感到愤怒,出离的愤怒,愤怒之后是恐慌,基于两人之间巨大实力差的恐慌。自己用尽一切手段,准备了那么长时间,花费了无数金钱才能做到的事情,居然被她随手一挥就这么做到了。
这种绝对的差距,让他本就脆弱的自尊和自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伤害——比艾尔梅洛伊教室的学生们打击的时候更甚,比被橙子无视的时候更甚,比在时钟塔受到的冷遇更甚!
偏偏那位强大的魔女对此一无所知,依旧用平淡地语气说着。
“虽然做了过分的事,但还请您停止使用这个工房。滥用生命乃是下策,作为魔术使用者,对收支不平衡的工房不能置之不理。”
每多说一个字,就是对阿特拉姆多一分伤害,阿特拉姆心中的恼怒就更多一分,同时增多的还有恐慌。两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大到了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填补的程度。
的确,两人之间是缔结了主从契约,但是无论多么有强制力的契约都需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主从之间的差距过大,难保从者不会生出某些不好的想法。
尤其他的从者还是以背叛和心狠手辣而闻名的魔女美狄亚,两次背叛自己的家族,杀弟,杀丈夫的父亲,杀自己的孩子,如今再多一次背叛,再多杀一个人似乎也没什么——要知道她作为英灵的宝具正是由这段经历升华而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为自己召唤出美狄亚而沾沾自喜,取而代之的是后悔。召唤谁不好,偏偏执着于龙,召唤出这么一个难以驾驭的可怕魔女。万一她要是背叛,我该——对了,我还有令咒,还有绝对命令的权力,只要使用了这个,无论是多么可怕的魔女都得乖乖听话。
恐惧与愤怒的双重作用下,阿特拉姆做出了决定。他一边微笑着,一边悄悄往手上注入魔力。
“不,我才真的是,对从者这种东西还不了解啊。以我之令咒在此下令,不允许对我使用你的宝具。”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美狄亚那惊讶的表情让阿特拉姆觉得无比的快意。
“被背叛的魔女偷袭的话,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这样,他还不解气,又上去给了美狄亚的脸一拳,就像他曾经对待那些弱者一样。
美狄亚默不作声,被打倒在地,没有反抗,像是没有生气的人偶。
对,就是要这样才对,我才是主人,你才是从者,主从关系必须要明确,隐患必须要消除。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做等于完全和自己的从者撕破脸。绝对命令权的令咒只剩下两划,并不足以压制这位可怕的魔女。要是被她找到了什么空子,后果不堪设想,美狄亚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好人。
不久前,他才和身边的金丝雀们宣扬过美狄亚用魔女之火将自己的情敌和城池一同烧毁的事迹,要是落到自己头上——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了,哪怕开局失去从者也不能留这样一个隐患。虽然这么做可能与胜利无缘,但和自己的生命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
阿特拉姆思索着,用魔术师的思维和商人的本能寻找既能解决隐患,又能争取到最大利益的方法。很快,真给他想到了,利用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时钟塔派来的另一名御主。
自己在警戒他,想必他也在警戒自己,如果能用这样的方式除掉最大的对手,对面一定会很乐意帮忙吧,甚至还会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只要自己能表现出最大的诚意,比如以强制证文的方式。
虽然不知道另一位参加者的身份和为之,但阿特拉姆已经想好了找人的方法——通过教会,那里的神甫负责圣杯战争的监督工作,自己这样的时钟塔来的魔术师一定会去那里登记。
说起来,自己完成召唤后还没有去登记,这次也一并完成了吧。
有了决定的阿特拉姆迅速行动起来。因为和美狄亚之间的“闹剧”,长夜已经结束。白天是默认的安全时间,阿特拉姆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一人去往教会登记交涉。
虽然那名监督者看上去是个新手,让人有点不太放心,但交涉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对方也承诺了会尽快将消息送到。阿特拉姆的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不少。
总算,总算可以摆脱这个可怕的女人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获得其他的从者。
可是,当他心满意足地返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据点已经没了。忠心耿耿地部下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引以为傲的工房到处都是火焰。
青白色的火焰,放火的那个女人正站在工房的最重要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阿特拉姆愤怒地质问。
“我自作主张地把工房拆除了。”美狄亚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阵地的话,我带您去比这更合适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