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岳父大人。”白曜提及陶城璧,回忆起当时场景,神情有些低落。
“我爹?!”陶则凝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伤感,眼角还噙着泪花。
“他老人家还好吗?应该还怨我们罢。”陶则凝问道。
“岳父大人身体无恙,挺有精神的,只是当年之事,他还是难以释怀。娘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白曜说道。
“什么事?”陶则凝问道。
“我打算,待你病愈,择日携临儿一起造访天机城,请求岳父原谅。”白曜回道。此刻握着陶则凝的手更紧了。
“去天机城见外公吗?”白墨临讶道。
“对,临儿,爹、娘与你外公之间有一些误会未澄清。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外孙,去见见他也是情理之中。”白曜对白墨临说道。
“娘子,怎么样?可以吗?”白曜继而向陶则凝问道。
陶则凝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罢,二十年了,再多怨恨也该消失殆尽了。我爹年事已高,无论如何我也得去看望看望他。我病已无大碍,就明天去罢。”
“也好,此去延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我和临儿也刚回来,今晚便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启程。”白曜计划道。
“好,全听你的。”陶则凝向白曜微笑道。
庞淑言拉了拉白墨临的衣角,弱弱道“墨临哥哥,明天你带我一起去,好吗?”
白墨临笑了笑,抚摸着她飘逸的头发,温柔地答应道“好啊,淑言妹妹,你明天要是早点起来,我就带你去。你可不要睡懒觉哦,嘿嘿。”
“我哪有睡过懒觉?墨临哥哥,你又取笑我。只要你明天带我去,就算三更起,我也会爬起来的。”庞淑言笑道。
她笑时,脸上的酒窝甚是可爱。她喜欢和墨临哥哥在一起,因为每次她都会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个美梦,甜甜的,沁人心脾。
第二天一大早,白曜和陶则凝正准备着早饭,本来陶则凝身体还未好全,白曜不让她起来干活。
但是陶则凝执意要早起活动,笑称睡太久会腰酸背痛。白曜知道,其实昨晚她和自己一样,一宿未睡。
阳光暖暖地洒在窗台,弹奏着优雅的旋律。庞淑言缓缓醒来,不过她不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而是因为一阵瘙痒。
只见此时,白墨临半跪在她床前,手里拿着一枝狗尾草,正调皮地在她脸上挠痒痒。
“啊在自己床前逗自己,冷不丁地下了一跳。
恶作剧得逞,白墨临哈哈大笑。平时,他就喜欢像这样逗着淑言妹妹,就像当年在落仙山庄自己戏耍小离。
“墨临哥哥,你怎么来了?一大早又欺负我。”庞淑言虽似在生气,其实心里十分开心。
白墨临住了手,把狗尾草认真地插在庞淑言的头发上,笑道“淑言妹妹,我来叫你起床啊。都日上三竿了,你还说自己不会睡懒觉。”
“啊?这么晚了?真是的,我怎么睡过头了?”庞淑言轻拍着额头,暗自自责道。
“好啦,没事的,你快起来穿衣洗漱罢,我在外面等你。”白墨临笑了笑,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庞淑言从自己头发上取下那枝狗尾草,捧在手心,只傻傻地笑着。
突然,她觉得脸上一阵烫,她抚摸着脸颊,从铜镜中发现自己竟然脸红了。
墨临哥哥的脸和她的脸当时贴的很近很近,那一刻她心里小鹿乱撞,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就快要跳出来似得。她,或许还未察觉自己已经深陷情海无法自拔了。
吃完早饭,琐事置办妥当之后,白曜和陶则凝夫妇以及白墨临、庞淑言坐上了马车。
庞淑言挨着白墨临坐着,头靠在他的肩头,觉得那么安心,那么温暖。
白墨临嗤笑道“淑言妹妹,你怎么啦?还没睡醒吗?真是小懒虫。”
庞淑言只安静地靠着,珍惜着与墨临哥哥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她感觉自己好幸福。
一行四人于是踏上了去延津天机城的旅途,这一去,也不知能否如愿归来。
约莫两个半时辰,白曜勒住马,说道“到了。”
白墨临从车内探出头来,只见眼前一座宏伟石城,横匾上雕刻着三个硕大的大字“天机城”。
天机城伟而不华,雄而不危,城墙砌石,固若金汤。
白曜望着阔别已久的天机城,心里百感交集。他和娘子从这里走出之后便再未踏入,如今鼓起勇气重回故地,不知城内有何变化。
陶则凝下了马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乡,她一阵叹息。想到等会就要与爹以及诸家人相见,她又激动又害怕。
白曜对她说道“没事的,走吧,迟早是要面对的。”
陶则凝点点头,忍住眼眶中的热泪,深呼了口气。白墨临和庞淑言牵着她的手随着白曜进了城。
天机城还是如往常一样安静,一景一物也没有改变。顺着笔直的大道,他们很快来到了天机阁,那是陶则凝出生的地方,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