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渐渐深了,只见展风房里灯火通明,白墨临正与展风促膝长谈,对床夜雨,把酒赏着窗外的皎皎明月。
此刻白墨临已有些醉了,话也说的越来越多了,两人聊得甚是投机。嘘寒问暖后,谈笑风生时,白墨临开始打开话匣子,与展风谈起自己以前采药的经历。
他从天山之巅谈到蛇皇堡,从慕凌云谈到小师妹,愈讲到后面的高潮,白墨临愈加兴奋,竟手舞足蹈起来。
展风听得入了神,只不停地鼓着掌,为白墨临的奇遇拍案叫绝。
展风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白贤弟你竟经历了这么多,惹得展兄我羡慕不已。我倒真希望能有朝一日,像你一样饱经世故,自由不羁。”
白墨临回道:“展兄莫要顾影自怜,江湖之大,之险,之恶,绝非儿戏。你若走出武林盟,恐怕时刻要面临未知的危险,这又有何羡慕的?还不如像你这般,在这武林盟里不用担惊受怕的。”
展风摇摇头,反驳道:“不,不,我不这么认为。江湖,何为江湖?若没有动荡,没有波涛汹涌,热血沸腾的江湖便就成了死湖了。人,不能依赖别人的庇护,若是像一只麻雀一味地躲在安全的铁笼里,一辈子不飞出去,那岂不就错过了外面美好的世界了?这样的活着,又谈何意义呢?”
白墨临听了,心潮澎湃,向展风拱手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展兄这番话真是振聋发聩丶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啊!是墨临过于肤浅了。”
展风笑道:“我这不过是酒后吐真言,有感而发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天已晚了,你就与我同床共睡吧。”
“嗯,好。”白墨临点了点头。宽衣解带之后,本来想借着醉意沉沉入睡的白墨临此刻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
展风这番酒后真言,白墨临放在了心上,他开始思考着一个看似简单却怎么也找不到满意答案的问题:江湖,真的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人心险恶,豺狼当道吗?难道就真的没有真情实义?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自己根本还没踏入江湖呢?
想着想着,白墨临终于不知不觉地闭上眼,坠入梦乡了。在他的梦境里,他看见了小离,只不过她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
白墨临又惊又喜,忙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是,就在这时,小离突然转过身,将手中的匕首一把插进白墨临的胸膛。
而此刻小离天真可爱的脸庞突然成了狰狞恐怖的鬼面,白墨临嘴角冒着血,痛苦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小离”狞笑道:“这就是江湖!哈哈哈哈!”
白墨临猛地从梦里惊醒,突然感觉心空荡荡的,陡生不安。长夜漫漫,白墨临一宿未睡,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昏睡过去。
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连白墨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几个时辰时,白墨临才渐渐醒了过来。
他起了身,伸了伸懒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昨晚做过的那个可怕的梦,白墨临决定不再去想了。
此时展风正端来几盘好菜,一碗一碗地摆在桌子上。见白墨临起来了,展风笑道:“白贤弟,你醒啦。你可真能睡,从昨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想来你是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过了吧。”
白墨临叹道:“没想到,我竟睡了这么久。在展兄这里,墨临确实睡得香。既然已经这么晚了,墨临就不滞留了,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百草前辈担心。”
展风听他要走,忙挽留道:“白贤弟,你我才刚聚,怎又这么快就分别?我叫后厨烧了几个好菜,吃完再走也不迟啊。”
白墨临心里虽记挂着淑言,一直想尽快回去看望,但又见展风这般热情款待,不好驳了他的美意,便答应道:“好吧,那我就与展兄一同享用完饭菜再离开。”
“嗯,这样才是我展风的好兄弟嘛。”展风笑道。
于是,白墨临便入座,与展风共进午餐,席间谈天说地,畅聊江湖。
约莫在戌时时分,白墨临驾马回到了百草居。拴好马后,白墨临推开柴门,就要进去。
突然,他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地冲向正背对着自己,料理着药草的少女,原来,那少女正是刚刚康复些许的淑言。
白抱住,欣喜若狂地说道:“淑言妹妹,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淑言突然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奋力地挣脱出白墨临的怀抱,啼哭着呼喊道:“你是谁啊?为什么抱着我不放?快放开我!救命啊!”
白墨临大吃一惊,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说道:“淑言妹妹,我是你的墨临哥哥啊!你看清楚啊,我是墨临哥哥啊!你怎么了?”
淑言看着他,丝毫没有停止啼哭,只大喊大叫道:“来人啊!有坏人来家里了!”
白墨临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以前的淑言判若两人,好像又并不是装出来的,他心头掠过一起不安。他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记不得我了?你的病不是好了吗?”
他的手捋着淑言的头发,抚摸着她红润的脸颊,嘴里一直重复道:“淑言,我是墨临哥哥啊!我是你的墨临哥哥啊!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
淑言哭喊道:“你,你弄疼我了!来人啊!”
白墨临住了手,脑子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这时,公孙芷华从房里跑了出来,见白墨临回来,他说道:“少主,你回来啦。”
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