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弼惶恐万分,连连磕头,痛哭流涕地求饶道:“崖主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个报信的啊,还望崖主高抬贵手啊!”
就在洞外听命赶来的手下要将田弼拖走时,左飞想了想,伸出手掌阻止道:“且慢!”
继而,他连忙面向计三娘,拱手说道:“崖主,不可,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田弼只是区区一个黑领杀手,若崖主因一时冲动杀了他,此事若是传出去,咱们洗刀崖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计三娘听完,长吁了口气,稍微平息怒气后,连连点头说道:“不错,左督主所言极是,我确实是冲动了些。”
“使者是客,你们放开他,带他暂时退下,好生伺候着。”计三娘挥挥手,命令那几个手下道。
“是,崖主。”
“多谢崖主!多谢崖主!”田弼连连磕头感激道。
于是,惊吓过度的田弼便被手下们带了出去,好酒好菜地款待着。
“师父,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惹得您发如此大火?”计千离拱手问道。
“哎,这可恶的紫衣楼竟听信谣言,无中生有,控诉我们洗刀崖私藏他们的圣药—紫衣神水。还扬言要在紫衣殿前大摆擂台,击败本崖杀手,令吾等颜面尽失,非逼我们交出紫衣神水不可。”计三娘咬牙切齿地缓缓说道。
“哼,真不知天高地厚,净会说大话,他们紫衣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这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依我所见,他们是打着讨要紫衣神水的幌子,实际上是在施行蓄谋已久的诡计,企图将本崖鲸吞蚕食,他们好独霸一方。”左飞怒不可遏地讽刺道。紫衣楼当年屠了他全家,他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左督主,你可别小瞧了如今的紫衣楼,我听闻他们近年豢养的杀手在武林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各路高手,况且那洪普洪楼主的功夫也是高深莫测,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去赢他。这次他派人来下战书,想必是有恃无恐啊,接下来势必有一场恶战。”计三娘扶着额头,唉声叹气地担忧道。
计千离见师父如此伤神发愁,便拱手慰道:“师父,纵使紫衣楼高手如云,本崖也有足够能力去应付,您又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计三娘看了看她,缓缓站起来,说道:“现在看来,除了应战,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千离,左飞,你们乃是本崖的精英,本崖的骄傲,这次挑战,我决定带你俩前往,你们可有异议?”
“属下谨遵崖主吩咐!”左飞拱手果断应道。
“徒儿定不负师父厚望,将洪普那厮的脑袋取下来给您下酒!”计千离拱手回道。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隐隐约约闪现着腾腾杀气。
“好!这次我能有你们两人压阵,区区一个紫衣楼,何足畏惧?!来人,摆酒,咱们今晚痛痛快快地喝,明日痛痛快快地杀!”计三娘异常高兴地大笑道。
很快,殿外摆好了酒席,计三娘带头拔掉酒坛子的软木塞子,单腿踩在石凳上,脖子往后一仰,豪迈洒脱地畅饮起来,这气概,丝毫不输给大老爷们。
括即将出征的计千离与左飞皆纷纷效仿,喝完把酒坛子往后潇洒地一扔,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直呼痛快。
再漫长的夜也抵不过酒精的催眠效果,仿佛是一眨眼间,洗刀崖的人都在明媚耀眼的阳光强烈刺激下,三三两两地醒了过来。可是,他们陡地发现,崖主计三娘与计千离、左飞都不见了踪影。
早在鸡未鸣、日未出之时,计三娘等一行三人趁着朦胧的夜色,踏着婆娑的月影,悄悄离开洗刀崖,徒步启程往金陵紫衣楼赶去。
约莫在辰时三刻,计三娘率领爱徒计千离、心腹左飞安全抵达紫衣楼门口。计三娘仰头望着那块“紫衣楼”镶金楠木匾额,暗自叹道:“洗刀崖与紫衣楼的恩恩怨怨,也该是时候有个了结了。愿天庇佑本崖渡过此劫!”
“进去吧。”计三娘向身后的左飞与计千离命令道。
于是,计千离与左飞紧按着腰间的刀,三人从容不迫地大迈着步子,在众杀手的层层包围下,踏进了紫衣楼,开启一段吉凶未卜的历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