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说完就带着笑意,一脸春风地走了。
苏佰乐站在门洞里看着他离去,脸上嫌弃的神情越发明显。
老色鬼就是老色鬼,说起话办起事来,倒也是快到了极致。
第二天到饭点的时候,苏佰乐正在铺子里忙得团团转,林员外挺着他的那个象征性的肚子又慢理斯条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了苏佰乐,他眼睛一亮就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苏佰乐看到他来了,脸上的笑容一僵,就被他拉到了一边。
林员外神神秘秘地给了她一纸文书,苏佰乐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
只见上面黑白分明的写着休书【p.s】:
立书人苏佰乐,系天舒府香河镇人,从幼凭媒娉定苗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
太康十五年
十月二十八日
手掌为记
苏佰乐眼神一闪,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不是休书吗?我要的不是休书,我是想要和离书。”
林员外背着手说道:“你管他是不是休书,你不是一心想要离开苗家吗?只要能让你离开,你管他是休书还是和离书,只要是一个意思就成了。”他又有些讨好地对苏佰乐说道:“现在只要你按上你的手印,这封休书就生效了。”
“你还在等什么?”
苏佰乐摇头,重申她的观点:“我要的是和离书,并不是休书。而且我和苗家的事本来就是他们苗家的原因,一旦我在这休书上按了手印,那就完全就是我的原因了,这个手印我不能按。”
说完,她就这份休书递还给了林员外。
她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就是觉得有点怪。
按理说,这休书上不是应该写着什么府什么县吗,怎么香河镇也能出现在这上面?
这不符合常理啊!
林员外倒是有些心急,他有些哀求地对苏佰乐说道:“我的好妹妹哟,你要是不这么写,如果这管文书的小吏真去大杨梅村调查,到时候你就离不了了!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大杨梅村三天内就遭了两次飞玉寨的攻击,要是他们寻个什么嫌贫爱富的由头,不管成与不成,先将你打上二十大板,你就算不疼,我也疼啊!”
苏佰乐眉头一挑:“他们还管这事儿?”
“管啊!事无巨细皆职责嘛。”林员外笑道。
苏佰乐撇撇嘴:“那你是怎么让他们在没有当事人到场的情况下给你这份休书的?”
林员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休书是我以你的名义写的。”
苏佰乐被他雷了个外焦里嫩:“啥,是你写的?”
我勒个去,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这个林员外还真是色胆包天啊!
连休书都能作弊?
“放心吧,我出面写的休书就没有不成的!”林员外得意地说道。
苏佰乐反倒有些犹豫了:“那要是衙门里的人或者是苗家人不承认这封休书,到时候怎么办?”
“你就放心吧!”林员外见四下里无人注意到这边,伸手摸住了苏佰乐的手:“难道你就没说过‘天高皇帝远,衙小王八多’这句话吗?这衙门里,我的王八也多!”
苏佰乐眉头一挑,他的意思是说他在衙门里有人?
当下她便装作羞涩状,只差两眼冒着闪亮的崇拜的星子了:“真的吗?林……哥哥在衙门里也有人呐?”
她软软糯糯的一句林哥哥直把林员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林员外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苏佰乐,动情地说道:“好妹妹,只要你心甘情愿地跟了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苏佰乐故做小女人状,又和他胡扯了半天,才将他打发了出去。
一送了林员外出了门,苏佰乐就用手捶起了肩膀。
和这个家伙周旋,真是太累了!
哪怕她从大杨梅村跑到香河镇也没这么累过。
和这种人说话,真是太伤神了。
还要处处被他揩油,真是活受罪。
可是一想到他在一天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事情都弄好了,苏佰乐又觉得有点值得。
只要离了苗家,遭这点罪算什么?
到时候,自己还不是一样要在他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但是苏佰乐也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苏母将林员外那一幅色眯眯盯着她的样子以及吃她豆腐的情景,统统都看在了眼里。
等到苏佰乐回到包间里的时候,苏母正坐在一边悄悄地抹着眼泪。
一看到这情况,苏佰乐下意识就看了季月秀一眼。
季月秀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只是用嘴朝苏母那边呶了呶,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佰乐瞪了她一眼,走到苏母面前:“娘,你这是怎么了?”
苏母扭开头,只是低着头抹着泪水,她声音哑哑地说道:“乐乐,明天送我月秀回大田村吧。家里三个男人,没个女人在家主事,我不放心。”
“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要回去呢,再说,月秀这月子都还没出呢?”
苏母还是不肯看她,只是说道:“送我回去吧,我宁可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知情,也好过在这里看你受那样的罪。”
苏佰乐猛地怔住了。
她挤出一丝笑来:“娘,你是在担心我?”
“论年纪,那个林员外都可以当你爹了,论家世,我们家里哪里比得上他家大业大的?论相貌,你说志根哪里不如他?你怎么就猪油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