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没有说话,赵让有些紧张的望着他。
夏超群双手环胸,靠着办公桌,也没有替江瑟说好话的意思,他伸了舌头顶了一下上颚。
办公室里没有出声,连领人进来的女人也都缩紧了脚跟,小心的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了。
一股诡异的寂静弥漫开来,刘业注意到江瑟说完了要说的话后,她反倒不出声了,在等他回答。
赵让手肘撑着腿,上半身往前倾了一些,目光带着焦灼:
“刘业,要不你考虑一下。”
《恶魔》这部电影实在是拖太久了,就赵让的看法,今日江瑟的表现已经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了,她进来的时候,说话神态,动作表情,已经将张玉勤这个人物演活。
在此之前,赵让也想过好几次张玉勤的造型要怎么做,她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才更符合剧本里的女主角。
可在看到江瑟的那一刹,赵让却发现,江瑟一下就让剧本里的张玉勤鲜活起来了,那微驼的背脊,凌乱的头发,有些空洞到死气沉沉的眼神,苍白的脸色,都无一不在以肢体语言告知着观众,她是一个受过折磨,生活并不如意的女人。
哪怕她当时还没说台词,那种绝望却透在她眼中,令人动容。
“不用考虑了,赵导,这部剧我接下就是了。”
刘业笑了笑,他的痛快令杨博西吃了一惊,紧接着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业哥……”
刘业没有理他,双掌一合:“其实这部剧我也很感兴趣,早前看剧本的时候就很喜欢的,之所以一直没有答应接下,只是因为越喜欢,才越慎重。”
他的话令赵让长舒了一口气,他几乎一瞬间皱起来的眉头便一松,露出笑容:
“太好了!”
赵让握了一下拳头,“刚刚你和瑟瑟配戏时候很有感觉,眼神往来的时候,张力十足。”
刘业作势摸缝纫机那里,哪怕面前空无一物,却丝毫不会给人尴尬与出戏之感,反倒轻易将人带入他情绪中,这一点是很厉害的。
“这是你第一次饰演反派角色吧?”
一旦刘业答应下来接了《恶魔》这部剧,办公室里气氛顿时就不同了,除了杨博西眼里带着焦虑,脸上还残留着苦笑之外,其余人都在笑着,刘业抬头看了夏超群一眼,她也抿着嘴唇,姿态放松。
先前她对于江瑟的表演并不意外,对于江瑟请求他接下这部戏时,她也并不担忧,也不知是因为对江瑟太有自信,还是对于刘业接不接下这部戏都抱着一种无所谓惧的态度。
“确实是第一次,但是凡事都有第一次,近几年正面角色演得太多,确实也有意转型了。”
他笑了起来,与江瑟握了握手:“未来的一段时间,合作愉快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赵让这会儿来了谈话的兴致:
“瑟瑟这次进步很大,进话剧团排演果然是锻炼人的,我开始还担忧你会考虑,毕竟先前我跟你约了很长时间,你一直没有松口。”
刘业笑了起来,抬腿叠了个舒服的坐姿:
“方方面面的因素是要考虑,但考虑的时间久了,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了。”他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捏拢,打了个手势:
“真正好的机会,我也不想错过。”
“是因为瑟瑟的表演,打动了你吗?”
赵让感兴趣的追问了一句,刘业仔细想了一下,杨博西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哪知他却开口了:
“不瞒你说,这个问题如果是别人来问,可能我就不说了,但是赵导既然开了口,我也就说两句。”
他看着江瑟笑了笑:
“江瑟的演技确实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是打动我的,不是这个。”
“不是?”
刘业的回答让赵让有些意外,杨博西也觉得诧异,江瑟进来便与他对了一段戏,之后她一请求时,刘业还没与他商量,就答应下接这部剧了。
在场的人恐怕都会以为他接下这部剧,跟江瑟之前的表现是分不开的。
毕竟先前他不接《恶魔》的顾虑,不是担忧剧本不够好,只是担忧一个赵让拍摄不出剧本的感觉,二个则是担忧江瑟是新人,年纪又小,演不出张玉勤的感觉,与他对不上戏。
江瑟一旦表现超出他意料,刘业顾虑应该就被打消一半了,杨博西以为这才是他答应接剧本的最主要原因,哪知他却说不完全是这样的理由。
“确实不是,应该说,不完全是,这个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罢了。”
刘业摆了摆头,语气里露出感慨之色:
“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江瑟慎重的态度。”
她为了角色瘦身十二斤,知道演技不足,前往大剧院磨炼了将近半年时间左右。
这些应该只是她提到的曾做过的事情中任意两件罢了,否则光是如此,她的进步不可能如此神速。
刘业喜欢她这样对待电影,对待角色的时候慎重的态度,没有偷工减料,也不抱心存侥幸,不依靠旁人,就凭她自己努力,最终才来争取自己的好感。
而不是凭借着她的后台以势压人,也不是仗着夏超群与他之间的交情就频频说合,她甚至也不是纠缠不休,反倒只准备一击即中。
她有种破釜沉舟的果断,这半年时间专心致志的为了一件事情做准备工作,瘦身到这样的地步,可想而知,接下来她根本不可能再出席任何的商业活动及接代言工作了。
甚至她此时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