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上绣着腾飞的五爪金龙,象征着他九五至尊的尊贵身份。濮阳麇端坐在龙椅上,带着天神般的威仪,令人望而生畏,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他轻抿着嘴唇,眉头微皱,像是被什么事扰乱了兴致。你想象得到现在肃穆庄重的他一炷香以前在干什么吗?一炷香以前,含光殿内,他和他的爱妃(淑妃萧菡萏)你侬我侬,正要进入下一步的时候,苏公公就来报,合川县、杏花村、九品里正求见。告御状,这还是出乎濮阳麇意料之外的。他自认为自己德政治国,如今南夏国泰民安,人民丰衣足食,满朝文武也是尽职尽责。今日早朝,各大臣纷纷上报民情,举国都是夸赞他濮阳麇的声音。是多大的冤情,竟千里迢迢跑来皇宫告御状?濮阳麇看着朝堂中央跪着的这个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名字来的臣子,静候他的下文。他要是说不出一件天大的事,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告御状,那他就完了。“微臣合川县、杏花村、九品里正福泽,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福泽不敢抬头看皇上,颤抖的跪着,紧张的磕头行礼,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一个差错,脑袋就没了。“九品里正福泽?”濮阳麇努力的去回忆这个名字,最后还是没有想起来。没有想起福泽这个人,但濮阳麇大概知道他是哪个地方的官员了,道:“合川县,那儿的县令是黎孟德黎大人吧?”“回皇上,是的。”福泽每说一句话都小心又小心,担心皇上一个不满意就龙颜大怒。合川县杏花村,那里离南阳城可不是很近啊!今日早朝上,黎孟德还上奏,说合川县管辖区域内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一转头,就从合川县杏花村来了个告御状的?(这里的告御状,只是说福泽跑来向皇帝告状的意思。)“朕听说,你有事启奏?”濮阳麇的脸色暗下来,沉声道。(南夏律例:九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够参加早朝,不包括九品。)福泽的手里攥紧了他写好的奏折和状纸,想起杏花村那些等着他好消息的村民们,他忽然来了勇气,“回皇上,是的。”“大胆福泽,作为南夏臣子,你难道不知,南夏律例,不许官员越级上报吗?”濮阳麇道。福泽见皇上怒了,连忙磕头,道:“微臣有罪,明知故犯,微臣罪该万死。事出有因,微臣迫不得已,还请皇上恕罪。”“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濮阳麇重复了一遍福泽这两句话,道:“那么,你倒是说说看,事出何因?”(注:真正意义上的平民告御状,是需要滚钉板的。福泽因为是九品里正,相当于越级上报,与真正的平民告御状不同。)福泽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份奏折,将奏折举过头顶,道:“请皇上过目。”濮阳麇见福泽高举着一份奏折,吩咐一旁站着的苏公公:“小苏子,给朕呈上来。”“喳!”苏公公应声道,走下去接过福泽手中的奏折,回来同样将奏折举过头顶,递到濮阳麇的面前,“皇上…”濮阳麇接过奏折,看着看着龙颜大怒。奏折内容大致讲述了杏花村三年灾情,百姓饥寒交迫、民不聊生,村民们四处逃难,性命堪忧的情况。以及福泽多次上报灾情给县令,县令不仅充耳不闻还扣下福泽越级上报给更高层官员的奏折这样的事实。甚至,县令一年一年重复收税,收刮民脂民膏,并且找尽各种借口苛扣福泽每个月应得的俸银。‘啪’的一声,奏折被濮阳麇摔倒地上去,苏公公和福泽见状,都低下头不敢出声。“简直是一派胡言!合川县三年前仅上报了一次饥荒的灾情,朕发放了大批赈灾物资前往赈济。你现在竟告诉朕,杏花村三年灾情?”濮阳麇抑制不住的怒火,他知道,如果福泽没有说谎,那就是黎孟德胆大包天、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了!“皇上…皇上,微臣所言绝无半句不实,求皇上明鉴啊!杏花村环堵萧然,贫无立锥,村民们四处逃难。留在村子里的,有的已经饿死;逃到别的村子去的,有的生死未卜;能走的都逃了,如今村里剩下的,除了少数留下来照顾老人孩子的青壮年,其他全是老弱病残。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奶喝,她的母亲割破手指以血液喂之,老妇竟说她饿死后,让村民们吃了她的肉。”福泽说得自己的眼圈红了起来,因为三年前,他的老娘,也因为饥寒交迫而离世。“皇上,杏花村大多数青年男人都参军了,他们尚且不知,他们的妻子和女儿在家中性命堪忧,唱出‘家里粮早无,山中野菜尽’的歌声。福泽无能,未能造福一方。但请皇上明察秋毫,救杏花村于水火之中。福泽若有半句造假,愿一死以谢罪!”福泽终于说完,把头贴到了地上,已经热泪盈眶。濮阳麇听罢雷嗔电怒,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传合川县县令黎孟德觐见!”……皇宫里热闹非凡,而另一边,夜晨拉着林翎准备回雅苑去。林翎一路撅着嘴,不理夜晨。以前看到皇宫都是在电视上,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可以进皇宫大开眼界一下,谁知,夜晨竟不让她跟着福泽进去。“明明都已经把他送到了皇宫门口,为什么我们不跟他一起进去?说不定还可以帮他一起说说话,而且,还可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皇宫大院啊!”林翎埋怨的跟在夜晨身后,心里极度不开森!“送他到皇宫门口,接下来的事相信他自己就可以。而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夜晨认真的说。难道她已经忘了他们这次穿越过来是为了什么吗?他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