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胜心烦地送走四个只有点头之交的好奇之人后,蒙达再一次向大门口猛烈地狂吠起来。
马跑跑深感莫可奈何,一瞧一男一女手提礼物登门,先是一愣,继而立刻迎上去紧握男子的手:
“付哥!付嫂!做梦都想不到你们会来!真是贵客!”
“马兄弟!”付哥说,“真是对不住!小跑出事这么久了,没能第一时间赶来看望他!”
“老付在国外托付我过来探望,我成天乱七八糟的事多,再说又找不到你家,竟然拖到今天,真是对不住!”付嫂也道歉说。
“小跑出事时,”付哥说,“我却正好出国考察,才回来没几天,惭愧得很!”
“付哥付嫂太客气,你们的工作那么忙,还时时将我那个不成气的小子放在心上,我特别感动。老牛快出来!你不是常说想见一见我的好朋友吗,他们来啦!”
“我为小跑按摩完就出来。”牛幺婶在卧室回应。
“我俩认识二十多年,我连你家的大门朝东朝西都不晓得,说来真是惭愧!”付哥紧紧握住马跑跑的手。
“你把小跑介绍到酒店工作三年多了,我和老牛从没有登门道过一声谢,说来我更惭愧!”马跑跑说。
“真朋友不说见外话!以前你在省城工作时,时常带朋友同事到我的饭馆来消费,我又何时向你道过一声谢!”付哥回答。
“老付先不要废话,我们来的主要目的是看望小跑。马兄弟,小跑在哪儿?”付嫂说。
马跑跑领着付哥付嫂走进卧室。
牛幺婶站起身,瞧见两个来客似曾相识。那个女的打扮时髦,化妆精致,一副雍容华贵的贵妇像,年龄似乎在三十五岁上下,她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但是仔细一瞧男士,她忽然想起来,她与他们的碰面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大山里。男士除了头发由曾经的偏分头换成了背头,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长出了一个大油肚而外,脸型几乎没有变化。
“战友!”牛幺婶对着付嫂惊呼。
付嫂同样盯着牛幺婶想了半天没能回想起在哪儿见过,听见牛幺婶直呼“战友”她依然没能反应过来。
“郑姐姐,我是牛妹儿,我俩是大山里会师的大肚战友呀!”牛幺婶已经紧握住了付嫂的手。
付嫂听牛幺婶进一步提醒,恍然大悟,脱口唱到:
“大城小村扫荡紧,媳妇们上山打游击。生他十男又八女,超生的队伍绵不绝。”
“当年我灵感突发,编出这段顺口溜,想不到姐姐竟然一字不差地记得!”牛幺婶感慨到。
“当然记得!当年的相遇,让人印象特别深刻。”付嫂说,“这么大个世界,你我两家居然交往不浅,真是缘分天注定!马兄弟在省城与老付和我认识,我和牛妹儿挺着大肚子在大山里认识,小跑和元元又在酒店认识,他俩的关系瞬间亲近到就象一对亲兄妹,你们说两家的缘份稀奇不稀奇!”
“原来你们两人也认识!”马跑跑也很惊奇。
牛幺婶便将与付哥付嫂在大山里认识的过程告诉了马跑跑。
马跑跑感慨着说:
“你俩认识的过程堪称传奇。我当运动员的时候,和同事经常去付哥的饭店用餐,相互便认识了。后来我被单位开除,付哥付嫂却将饭店升级成了大酒店。”
“你们可能不晓得,”郑姐唏嘘着说,“生下元元后,我和老付不但花光积蓄交罚款,还向朋友借钱过日子,差点连饭馆都开不下去。还是朋友帮助才度过那几年难关。如果不是那几年的折腾,你付哥后来可能就成为酒店最大的股东。”
“姐姐不要叹气!”牛幺婶说,“钱或许少挣了,但是多了一个人,元元乖巧又懂事,如果你不生,多少钱都买不来!”
“就是,你家元元着实讨人喜欢!”婆婆一脸灿烂地出现在门口,“我比疼自己的孙女还疼她呢!”
婆婆隐约听到进门的两个客人不同于这些天络绎不绝的猎奇人,便心生好奇地走过来。马小跑跟着他奶奶,不过他没有趴在奶奶的肩膀上,而是藏在奶奶的围裙兜里,只将脑袋伸出兜口。
郑姐一眼认出婆婆,上前拉住手说:
“大娘依旧是当年那么精干!元元就是你的孙女,当年她在我肚子中才两个月,肚子一点隆起都没有,你却一眼就瞧出来,你和元元多有缘份那!”
马小跑同样一眼就认出,来的客人正是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又是元元的父母亲。他本打算叫两声,以示招呼,但是想一想又忍住,如果叔叔和阿姨也认为马家出了怪异事,很可能在他和元元的的感情上惹出麻烦。叔叔一直没有明确反对过元元与他交往,不过叔叔最终是什么态度他不知道。阿姨却是明确反对过元元与他谈恋爱的。
马小跑在奶奶的围兜中探出一双眼睛,静悄悄地瞧着自己的准岳父和准岳母。
奶奶那张深蓝色的围裙完美隐藏马小跑那双褐色眼睛,除非刻意去探看,否则根本瞧不出围裙兜口的异样。
付哥和郑姐两口子探望一阵马小跑的躯体,说了许多安慰话,又说了许多马小跑工作表现出色的赞扬话。
马跑跑力邀朋友到客厅坐,他们却说就坐在房间里好,两家人都能陪着小跑。于是主随客便,马跑跑抬一张小茶几进来,牛幺婶砌了茶。
马跑跑让母亲和牛幺婶陪伴付哥付嫂,他去做饭。牛幺婶却拦住马跑跑说:
“陪客的工作当然由一家之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