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准备吩咐下人服侍太子和恕月用膳,忽然一个婢女趋步进来,附在皇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皇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不悦归不悦,她仍然站起来对太子说:
“你柔妹妹来了,你去替我迎接一下。”
皇后的吩咐,太子有些不情愿,但母后的吩咐他又不能违逆。
皇后所说的柔妹妹,其实就是纪纲的女儿纪小柔,两个人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长大之后,男女有别才来往少了。
恕月正觉在这里尴尬,正起身想跟太子一起去,皇后却叫住了她:
“恕月,你来帮忙收拾一下,一会要用膳了。”
恕月听了正巴不得呢,欢快的小跑着去了。
恕月毕竟是新人,不懂得皇宫的规矩,她一个堂堂的太子妃,去干这些下人干的活,明显是皇后有意为难,可是恕月不明白。生在平凡人家的女子,可能以为干点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是勤快,是贤惠,可在这皇宫后院就不一样了,这是地位低下的体现。
不一会,太子引着两个女子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两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女眷。
皇后见他们进来,急忙迎上去,笑着说:
“姐姐,您怎么来了?”
那妇人低眉顺眼鞠了万福,开玩笑说道:
“怎么?姐姐想你了还不行啊?来,柔儿,见过皇后娘娘。”
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见母亲吩咐,立刻走到皇后的跟前,正要跪下,却被皇后拉住:
“柔儿,都是自家人,干么这么见外。”
“听说太子前几天立了太子妃,姐姐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我给来妹妹贺喜来了。”
柔儿羞涩的看了太子一眼,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起来,叹了一口气。
“哎,姐姐这么说,妹妹可就难为情了,你也知道的这太子妃根本就不是我看中的,可是皇上却偏要纳这女子为太子妃,哎,哀家虽然贵为皇后,可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了主的。”
皇后擦了一下泛红的眼角,把责任轻巧的推给了豫王,皇后知道纪纲权势熏天,以后太子继位,少不得要仰仗这位权臣,所以对纪纲和纪夫人都是礼让三分。
“妹妹,不必这样自责,我和我们家老爷都理解皇后的心意,你当时是坚决提议让我们柔儿做太子妃的,你这份心意我是知道的。”
说着纪夫人拍拍了皇后的手,表示理解和安慰。
那边太子也在和纪小柔说话,不过他的目光却搜遍了整个房间,没有看到恕月身影,他担心恕月再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给人留下笑柄,所以他有些心不在焉。
“柔妹妹,好久不见了,你消瘦多了,不过这样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听太子这么一说,纪小柔的脸上飞过一丝绯红,不禁低下了头。
“哪里,太子真会说笑。”
正在这时,恕月端着一盘子菜走了进来,衣服上洒上了不少污渍,脸上还有像面一样白乎乎的东西,太子一见直接蒙逼了,他知道这一定是母后的安排。
纪夫人恕月端菜进来,这个姑娘是第一次见到,最近也没有听皇后说起宫里来了新宫女,那一定是太子妃了,于是纪夫人故意装作不知道,大声问皇后:
“哎,妹妹您这后宫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新丫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还不错,妹妹眼光真好。”
太子一听气得脸煞白,急忙呵斥恕月。
“这些下人的活,谁让你做的啊?你怎么欠啊。”
恕月见太子大为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辩白。只能默默的把这些委屈给咽在肚子里。
其实太子不是生恕月的气,而是生皇后和纪夫人的气。
他虽然表面上是在骂恕月,其实上他是冲着纪夫人来的。
“哎啊,不好意思啊,原来是太子妃啊,都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纪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十分得意。
其实,皇后也是故意做给纪夫人看的。
纪纲和纪夫人自司空云被立为太子后,就有意把纪小柔捧上太子妃的宝座,皇后知道他们这个心思,心里也是默认的,因为她知道,纪纲掌握着几十万禁军,司空云如果想要坐稳皇位,有了纪纲的帮助就等于如虎添翼。
可是现在太子另娶他人,皇后多少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因此她指使恕月去干这些让她脸上无光的事情,是为了让纪夫人觉得她这个皇后其实是不喜欢这个太子妃的,只是她没有权力做主而已。
“姐姐别介意啊,云儿年纪小,不懂事儿,你别怪他啊。”
皇后见纪夫人道歉,赶紧替太子解释,她贵为皇后不假,可是纪纲作为权臣,皇后自然不敢怠慢。
“好了,恕月,洗个手吃饭吧。”
太子觉得刚才有点失礼,对恕月太凶了。他突然觉得恕月也挺不容易的,她原本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因为皇室之间的争权夺利,把无辜的恕月卷了进来,在这里举目无亲,还要忍受别人的欺负和侮辱。而自己作为他名义上的丈夫,不但不保护她,却还以她丢了自己的脸面,对她大呼小叫,这样的自己,和纪夫人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他对恕月的态度一下好了起来。
等恕月坐了下来,太子见恕月拘束,不敢夹菜,他把恕月够不到的饭菜统统夹到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