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道:“梨花姐确实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话至一半,惊见楚牧身上有伤,有的大似碗口,有的深入骨髓。下意识的揭开他的衣衫,“你的伤……”
楚牧忙拢了拢衣衫,又拿了件褂子披上,“回格格的话,这些伤,不碍事……”。我讪讪的缩回手,这才意识到这是古代。只当他的过分紧张是由于男女之防。又想到那番动作也确实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了,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要不是他和我处的久,知道我的个性,只怕要把我当做一个色女了吧。
又听他说:“前些日子,家妹病了,走得急从马背上摔的。呵呵,都是些轻伤”
我饶是不懂医理,也知绝非寻常。只是见他生龙活虎的,也就不以为意。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棉袄递过去:“原来你还有个妹子,以往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
楚牧小心翼翼的说,“再下父母双亡,也是最近才知道有个妹子还在世上”。
我笑:“那可是件天大的喜事,你怎的不与我早说。”又问:“她的病怎么样了?”
楚牧:“谢格格挂念,家妹的病早好了,能蹦能跳的”。
我从怀里掏出些银票:“这些个银票你先拿着。明个儿,我再差人给她赶制几件衣裳。”
“格格,这可使不得”,楚牧连连摆手。
“你们兄妹刚相认,这作哥哥的更该贴体周到,有的是使银子的地方”,我道。
楚牧不受,相持许久,我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是管我借的”,将银子硬塞给他,“若如不嫌弃,把她接到府里来住,也是极好的”。
“这……那就谢过格格了。”楚牧只得把银票接了,又说:“只是……妹子,妹子她已许配给了人家了,就不给格格叨扰了”
我点了点头:“那也好,跟着我指不定要遭多大的罪。我赶明儿再叫人添几床被褥给她送去”。楚牧刚一张嘴,我忙赌住他的话头,“你要是再推辞,便是瞧不上我了”。
楚牧一句话被我堵在喉咙里半响,最后说了句:“再下是个莽汉,确实没格格想的体贴周到”。
我笑:“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哥哥,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楚牧便问:“如果格格突然获知这个世上原有个兄长,格格会如何?”
我笑容一僵:“绝无可能”,心道:倘若天可怜见,我愿我的兄长在‘那个世界’活的好好的,绝不要到这世上遭这份罪过。一抬头,见楚牧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呆滞,知道他多半是没听懂,忙笑说:“我是极不愿在‘这世上’遇见他的,但我与你不同,你妹妹能遇见你这样好的兄长,是前世修的福分……”
见他愣愣的出神,便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不要想太多了”,说完笑盈盈的就要走。
“格格!”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嗯?”我回过身惊见楚牧跪倒在地。
“卑职……”,楚牧磕了个响头,“向格格辞行!”
“不就是给令妹送些家舍去么,”我慌忙要扶他起来:“何……何必这……这样……快……快起来……”
楚牧郑重的摇了摇头:“不,格格,卑职是要去参军!”见我一言不发,又说:“区区不毛之地,跳梁小丑,屡次侵犯我大清国边境,杀伤强掳无数。那皑皑白骨可以堆砌成城墙,孤魂野鬼的呜咽充斥了整个荒野!身为大清的子民,岂能坐享安虞,任其宰割!楚牧虽不才,但如若不能驱尽匈奴,楚牧誓不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