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拿着一块破毡巾假意救火,实在却是在煽风,拖延着别人救援的速度,他的眼角一直梢着看台上的动静,这时忽见看台上一片骚动,文武大员们狼奔豕突、乱作一团,此时听到贴木儿中箭,不由心中一喜:“难道成功了?”
帖木儿年纪已经大了,再加上一条腿是瘸的,行动缓慢,可那些侍卫担心他再遭敌手,拖着他移动的飞快,那过道本就狭窄,又是桌子又是椅子,地上还有人乱放的酒坛子,帖木儿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护着,左右和前后两排持盾武士联成一座移动的堡垒,护着他一路飞快地撤过去,几乎脚不沾地,贴木儿的膝盖在桌角凳角酒坛子上一顿磕碰,淤青了好几处,好不痛楚。
帖木儿这一辈子几曾这么狼狈过?尤其是被人这么架着逃跑,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孩子般可笑,当他被拖到侧厢退席的宽阔过道时,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猛地站住,奋力一挣,厉声咆哮道:“封锁消息,把刺客抓来见我!咳咳……”
帖木儿奋力推开护在前边的两个侍卫,往那火起处冷冷地瞟了一眼,又看看混乱的看台,怒声道:“一个刺客,就吓得三军失色么?都坐回去,继续看表演。此事不许张扬出去,叫人把那失火处的所有人控制起来,立即审问!”
“统统不许动!”
那些人刚刚扑灭火势,一队身着红色甲胄的侍卫就蜂拥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沙坡上有个士兵大着舌头,兴灾乐祸地笑道:“看呐,这些可怜的家伙,本来能够得到大汗慷慨的赏赐的,结果却因为失火而扰了大汗的兴致,这下可要吃苦头了。”
一个侍卫长沉着脸下令道:“把这些人统统带走!”
舞台那边同时冲去一队黄色战袍的侍卫,今日的总班主亚买正忐忑不安的当口,却接到了继续演出的命令,亚买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些看守箱笼的人全被押走了,不知道失火事件触怒大汗,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喜的是大汗既然命令继续演出,想必结果不会太糟。
他赶紧把傻傻地站在台上的小丑唤下来,派了一个驯兽师上去,连声嘱咐道:“卖点力气,哄大汗开心,要不然,不要说赏钱没了指望,没准还要吃些苦头,快去快去,大家都听着,上台后卖点力气!”那个训兽师赶紧架着鹦鹉背着猴,牵着一头山羊走上台去。
涂了一脸油彩的小丑下了台,把鼻子上顶着的红球一摘,大发牢骚道:“亚买,你是怎么搞的。怎么箱笼那儿还起了火?本来演得好好的,今晚只怕要白辛苦一场了!”
亚买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出这种意外吗?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起了火,看来大汗很生气,我们这儿所有的人现在都被士兵给看住了,大家好好表演吧,我们多卖卖力气,也许大汗一高兴。会不再计较我们的失误。”
那个扮小丑的是另一个马戏班的班主,听了亚买的话,他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四下一看,问道:“魏延呢?叫他班里的那两个漂亮姑娘出来。和我的两个罗斯姑娘联手跳一场艳舞吧,希望大汗会喜欢。”
亚买无奈地道:“魏延?今晚的演出还不到一半,他就突然发了癫痫,他的人照顾着他出去寻医就治了。”
“我的上帝!今天晚上真是事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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