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家地牢。
此处位于地牢的地下第三层,阴暗潮湿,少许的稻草铺在地上却已经沤成黑色,几欲与泥土融为一体,四周不间断地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刺激着人的嗅觉,忍不住要留下眼泪来。
一个红色的身影盘腿坐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运功,他的嘴唇青紫,脸色却异常苍白,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光球凝聚于两掌之间,待那光球稍微凝实一些,他便猛然睁开双眼,抬手将那光球射向铁门的大锁。
那大锁只是晃了晃,却并没有被撼动分毫。
他颓然地收了手,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微垂着头,双肩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一道道冷汗从他额头上渗出,流到下巴上,再凝聚成一大滴,落入黑色的土壤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一双唇瓣被咬的渗出点点血红。
不一会儿,偌大地牢的甬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逐渐近了,男子猛地抬起头来,侧身透过牢房上的铁栅栏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款款走来。
鬼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几步走到牢房的铁门处站定,伸手随意的拨弄了几下那只金黄的大锁,巧笑倩兮说道:“大哥,小弟专门为你打造的赤练金锁,可是花费了上千工匠的心血呢,怎么样,可还够结实?”
鬼镜淡淡地看了看他,却并未开口说话。
几日前他匆忙赶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父主应该是身子撑不住提前闭关了,而依照鬼家的惯例,家主一旦闭关,便意味着下任家主的上位。
他晚了几日,而就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内,鬼铮成功发起家变,顺利上了位,更是为他这个大哥布好了天罗地网。
“大哥前几日刚受了内伤,看样子还不轻吧,既如此,就别白费功夫老是跟着赤练金锁较劲了,你打不开它的,”他顿了顿,见鬼镜视他恍若空气,脸色虽然苍白却很平静,事到如今身为阶下囚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他对自己这个大哥多少是有些敬佩的。
就如前几日他被上千名高手包围,却依然能杀出一条血路来,若不是外祖父悄悄派人增援,以他的人手,还真不能生擒到已经修炼到鬼脉诀第九重的鬼镜。
“我的人这会儿恐怕已经知道我的行踪了,你就不怕他们前来劫牢,或者,”鬼镜眯眼瞧着这个长得与他颇为相似的二弟,声音突然一冷道:“他们会先端了你的组织,将你的手下全数斩杀也未可知?”
鬼铮接收到他的目光,神情一怔,待听到他说出的话后,不禁仰天大笑道:“大哥还真是自信呢,不错,若是我没有打造这赤练金锁的话,的确很有可能如你所说,毕竟你的势力是远在我之上的,可是有一点我却忘了告诉你,”他说着忽的咧唇一笑,看起来奸诈极了,好似一只久经谋算的老狐狸,道:“大哥所住的这间牢房,乃是我特意命人用玄铁打造而成,玄铁坚硬程度如何自不必我多说,所以,大哥若想从这里出去,唯一的途径便是这把赤练金锁,只是不幸的是,这锁的坚硬程度比之玄铁有过之而无不及,最致命的一点是它没有钥匙。”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鬼镜神色忽的一变,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鬼铮却是对他的凌厉视如未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小弟怎么会如此狠心不给大哥留后路呢,只是这赤练金锁唯一的打开方式便是我的血,还需得我心甘情愿才行。”
“给我留后路?”鬼镜讽刺的看着他道:“谎话说得还真好听,我看你是害怕若是把我的退路堵死了,自己也快命不久矣了吧?”
“大哥凡事都看这么清楚,还真是不好骗呢,”鬼铮看了他一眼,随即半转过身子,只给鬼镜留下一个侧脸,忽然严肃说道:“大哥的命是我的保命符,只要你还活着,你的手下便不敢轻举妄动,其实小弟也是不愿意于大哥为难的,只是有一个条件,大哥若是答应将我要的东西给我,我便心甘情愿放你出来。”
鬼镜忍不住冷笑,他要的东西?若是他真的将家主印交于他,只怕自己会死的更快写吧,他当下道:“二弟方才还说我不好骗,此刻又来骗我便显得没意思了,家主印我不会交给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主你不能当,也当不好!”
鬼铮听到他那声“你不能当,也当不好”不由猛地转过身来,狭长的眼睛散发出戾气,紧紧地锁住鬼镜孱弱的身影,咬着牙狠狠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呵,从小到大就不断地有人告知我说我不如你,这里不如你,那里也不如你,所以你理所应当成为了少主,享受了十几年仅次于家主的待遇,可我呢,有谁知道我有多努力,又有谁在乎我有多拼命,”他口中发出疯狂的笑声,双手紧紧握住牢房的铁栅栏,剧烈地晃动着,激动道:“你以为你当了少主就该理所应当成为家主吗,鬼镜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就不会再将这次机会拱手让给你,你说我不如你,看!你如今还不是沦为了我的阶下囚!”
“那又如何?你不敢杀我,也不能杀我!”
鬼镜似乎并不介意鬼铮情绪的激动,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一点也不担心鬼铮会一怒之下将他即刻处死。
“家主印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