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这日,圣都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铺都用鲜花装饰一新,处处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前往花神庙祭祀的车队人马早已离去,苏九儿窝在被窝里打个哈欠,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今天一大早,颜殇就派人来喊她,她借口昨晚用灵识弹琴耗光了精神气,不愿去,颜殇念及她也不是皇室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便只好作罢。
如今已日上三竿,除了有些饿,她还是不想起。
突然,一片白云从窗户飘入,竟带了些木槿花香。
苏九儿睡梦中察觉,抬了抬眼皮,隐约看到不远处一脸贼兮兮的景序正在东张西望,心下顿时生出些不满来,但也只是蹙了蹙眉,翻身到床的最里侧,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次偷进姑娘的闺房,景序虽自诩脸皮很厚,也忍不住内心有些小忐忑,不由左看右看,唯恐被人发现。
待看到不远处纱帐中的人影后,心中一喜,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由于心中过于紧张,竟不小心一脚踢到了旁边的绣墩,直疼得他抱住脚倒抽冷气,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苏九儿见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没了睡意,不由眼珠一转,起了些旁的心思。
景序来到床前,透过乳白色的纱帐看到里面和衣而躺的苏九儿微微一愣,她睡觉竟不更衣?想至此又随即感觉自己龌龊了,忍不住伸手在眼前挥了挥,想要驱散脑中不该有的想法。
他挥起的手还未放下,却一个不防,从帐中飞起一只脚直冲他面门,景序心中一惊,忙微微侧开脸,肩上却是一痛,顿时如断线的风筝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与此同时帐中传来一声娇喝:“好你个登徒子!”
景序捂住肩膀从墙上滑落,面上委屈道:“哪来的登徒子?是我呀!我呀!”
苏九儿一把撩开帐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满脸笑意地朝他慢慢走去。
不知怎的,看到她脸上的笑,景序心里有些发虚,见她慢慢靠近,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朝墙角挪了挪,发现到了尽头,不由回头朝着苏九儿一脸谄媚:“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鸭品斋。
景序揉着肩膀一脸不满,对面边啃鸭腿边喝酒的某人却是对他的小情绪视而不见,不由让他心中万分憋屈。
忍不住撇嘴道:“就算要我请吃饭也不用下脚这么狠吧,怎么着我也是堂堂东璃太子,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对不对?”景序唯恐她认识不到错误,不知不觉放缓了语气,希望对面大快朵颐的人能念着他的好,多少有些惭愧之心。
苏九儿闻言却是痞气十足地嘴角一勾,似是在笑话他天真,吐了嘴里的骨头,方道:“面子是什么?能吃不?”
景序闻言不由气结,当下端起酒杯猛喝两口,不说话了。
偷眼瞟了对面气鼓鼓的人两眼,苏九儿觉得今日有些过了,这个东璃太子明显小孩心性,得哄着。心下想着,她便清了清嗓子,拧了个鸭腿放到了他的盘子里,还煞有介事问道:“我听说东璃整个皇室就你一个皇子,你真没兄弟姐妹啊?”
明显感觉出她在没话找话,景序瞟了她一眼,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对面那个无知无畏的人认识到自己的珍稀程度,不由向她跟前凑近了两分,挑眉,“你知道太阳之子吗?”
“太阳之子?!”苏九儿明显一愣。
见她如此,景序心中有些得意,刚要开口,却听她缓缓道,“以前曾见一本史经记载过,据说这世间只有一位太阳之子,此人拥有太阳血脉,这血正如赋予万物生机的太阳一样,具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所以,必引得天下人争抢。”
见她还是有些见地,景序微微一笑,补充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太阳血不仅仅有如此奇效,拥有太阳血脉的人更是天生的天赋异禀,武中奇才,而且,”景序说至此卖起了关子,朝着苏九儿神秘一笑,抬抬下巴道:“你可知进花神庙后殿的法子?”
苏九儿闻言眼珠一转,讷讷道:“不会也是这血吧?”
景序给了她一个你还不算太傻的眼神后,便朝座位后一倚,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得fēng_liú倜傥。
苏九儿却是陷入了沉思,她以为这个传说只是传说,听景序如此说来,倒像真有这么个人似的。
恰在此时,一个黑影从窗口飞入,苏九儿正打算出手,景序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显然认得此人。
那人朝着景序抱拳躬身道:“主子,皇上说让您即刻前往花神庙。”
景序却是摆摆手,很是随意,“我稍后就去。”
那人闻声却是不走,抬起头来有些小心翼翼,“主子还是现在动身的好,不然大家都进不了后殿,皇上恐怕——”
“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景序有些不耐烦。
那人见他有些烦躁,张张嘴,便又从窗口处消失了。
景序一脸无所谓回身,苏九儿却是自听到那声“后殿”便坐不住了,两步跑到他跟前,拉起他的胳膊,就撸起了袖子,盯着那白皙手腕处两条深色的静脉血管一阵猛盯。
看见她的眼神,景序直觉后背阵阵发凉,唯恐她一个忍不住朝自己手腕咬上一口,不由抽了抽胳膊,却是没抽出来。
良久,苏九儿松开了他的胳膊,他刚舒一口气,却听她嘟囔道:“难怪你爹只生了你一个,生你定是用光了他一生的精力。”
他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不过,她说的,也差不多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