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江上,一艘挂着容家商号的巨船悄然驶离。
容华将肩上扛着的人“砰”一声扔在了床上,伸手一把扯下面上的白纱,转身对着一旁的红衣男子怒道,“鬼镜,你小子再让老子扮女人试试?!”
闻言,红衣男子却是不紧不慢地将怀中人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上,亲自帮她脱了鞋,拉了被子盖上,方转身淡淡道:“可以啊,只要你没把柄在我手上。”
听见“把柄”二字,容华咬牙,伸出手指着鬼镜道,“你你你--”激动之余感觉耳朵上挂着的东西来回晃荡,晃得他心中更加烦躁,无奈又伸手左一下右一下把那明月铛拽下,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映着船舱里微黄的灯光,那碎裂的明月铛依然亮得耀眼。
看着眼前这张处于暴怒边缘依然美得倾国倾城的脸,鬼镜扯了扯嘴角,难得笑了,“容家二公子不是最擅长扮女人的吗?这从小的天赋岂是寻常人能比的?啊呀!我得好好想想,你是几岁开始扮女人往鬼家混的来着?”
鬼镜说罢托腮作沉思状,那模样竟真像在回想一样。
容华见他这样却是慌了,唯恐他把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个事全给抖落出来,这么久了,这小子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记性他再清楚不过。
他愣了片刻,忙上前抱鬼镜胳膊摇道:“哎哎,好兄弟,我干的那点破事你不都早抖落清楚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这谁还没有点儿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啊,对吧?”
说罢,还用他那多情的桃花眼朝着鬼镜眨了眨,那表情一副:兄弟,我不多说了,你都懂的!
看了看他那如蝶翼般的长睫,扑闪扑闪地似两把小扇子,目光下移,待触及他胸前那一晃一晃的波涛汹涌,鬼镜嫌恶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拍了拍袖子才道,“去把你那胸前塞的馒头拿出来,大老爷们的还抱胳膊,你这扮女人上瘾了不是?”
容华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他愿意当女人?他堂堂容家二公子,别的嗜好没有就喜欢扮女人献媚取宠?鬼镜这孙子最喜欢卸磨杀驴,啊呸!谁是他鬼家的驴?
抽了抽嘴角,容华瞪着鬼镜把手伸进前襟,掏出塞在左胸处的莹白中泛着桃红的大馒头,送到嘴边狠咬一口,那模样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见他如此,鬼镜却是不理他,转身又回到床前,盯着床上双目紧闭蹙着眉头的人儿,心里五味杂陈。
伸出手去,轻抚她眉间的不安。
触及她脖颈处的一处红痕,鬼镜目光一滞。
“都说了让你下手轻些,怎地还这么不分轻重?”
正在啃馒头的容华闻言一噎,咳了两声方缓过来,看了看鬼镜身前护着的人,又看了看另一边翻倒在床的人,目光转了几转,开口道:“鬼镜,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鬼镜却是头也不回,“没有,我要找的正是眼前人。”
闻言,容华乐了,扔了手里的馒头,又掏出右胸口处的馒头随手扔了,搓搓手,一脸坏笑朝着翻倒在床的人走去。
见状,鬼镜斜了他一眼道,“父主要找的人却是她。”
前行的脚步一滞,容华看了看眼前的倾世美色,触及到那一点朱砂,目光中有些恋恋不舍,看着鬼镜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你小子不会想据为己有吧?”
鬼镜嗤笑一声,“她怎样关我什么事,你若不信,便强要了她,只是不要牵连到我就行。”
见他表情不像作假,容华的脸瞬间阴沉了,拳头握得咯吱响,“这丫头可是踹了我一脚!”
二人说话间,“闻香识人”阁却是掀起了血雨腥风。
颜殇带人进去的时候,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
待嗅到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迷香味,他忙掩了口鼻,还不待出声提醒,身后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倒地声。
强忍着突然而至的晕眩,颜殇吞了一颗清心丸,回头见景序和拓跋焘虽是站在那里,身形却都有些晃动,而余者却都倒在了地上。
心下不禁讶然,好猛的mí_yào!
而得知拓跋玉儿与苏九儿失踪的消息后,颜啸天当即下令封锁了所有出口,天星若是在南嘉丢了,这个责任他便担定了,若是找到了还好,若是找不到人,西凉恐会认为自己设计了这一切,藏了天星,若是举兵征讨,自己上哪找个天星给他?想到同时失踪的苏九儿,他眉间惆怅更重了,也不知苏青山会不会借题发挥?
五国的明探暗卫更是将这圣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无果。
天刚蒙蒙亮时,颜啸天背着手在大殿上来回走着,一夜未眠。
对着跪在眼前的颜殇他满腔火气,恨不得踹上一脚,他早就告诉他要注意,要注意,还是把人给弄丢了,他倒是该考虑考虑这个太子之位他终究能不能胜任?
其余四国君主亦是在此坐了一夜,谁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但颜啸天分明看见拓跋嗣额上的青筋一夜跳了好几次。
颜啸天正欲吩咐人再下去找,却听殿外有侍卫来报,“在碧罗江上发现容家商号的船,已下令拦截!”
接到汇报,颜殇不敢耽搁,忙带了人前往。
听到容家,几位国主面上都带了些凝重,世家向来不掺和世俗权力的争逐,这容家商船出现在这里,委实蹊跷。
颜殇带着人老远看见了那艘停在江面上红色大船,船头处挂着的旗子上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容”字。
此刻,那船周围围满了小船,船上的侍卫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