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殿一族的事情,离阡陌多少了解一些。当年帝昼还是少年时,意气风发,对云海山雪殿一族好奇得很,便拉上他一同去。帝昼那时还不是帝昼,只是天界的下任之君,离继位之时尚有些年月,那时候的离阡陌也还不算是神君,也就是天界中的一个小将领,同帝昼恰好在一处历练,二人关系甚笃。
云海山高耸如云,常年积雪,冰寒入骨,寒气中还种着奇怪的蛊,而且像是很多蛊融合在一起的,来回变化像是领兵作战的阵图,只要是中蛊之后就会昏睡过去,等待醒来之时早已是在云海山几千里之外了。
至于希昆与天界联手除去妖皇穹魂那一战,希昆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只是将一纸图卷遣雪鸟送到了那时战神之首穆涯府上,那图纸上记载的正是雪殿一族古老巫术之中封存已久的荼蘼术,荼蘼术起,万千华光亦可消靡。穹魂便是在那荼蘼术的阵法中,慢慢失了魔力,才被砍下了头颅,万劫不复。
这雪殿一族很少离开云海山,外界对于这一族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不过,关于雪殿一族的小公主冰漪却有着很迷离的传说。
传闻,这位公主自出生时就继承有始祖的无上神力,出生之后不到一年便长到了三百岁时候的模样,法力也高深精湛,雪殿一族的秘术没有她不会的,甚至于她在始祖的基础上还改进了许多术法,使其更加玄妙。而那云海山入口处的阵法就是出自她之手。无疑这个公主便是雪殿一族最强大的人,也是整个雪殿的守护者。传闻这位公主从来没有离开过云海山,这世间自然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所以,当离阡陌知晓她是雪殿公主的时候,难免震惊。
他只是猜不到,这位公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碎了元神。他更猜不到,妖皇苍梧屠戮雪殿族时,她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以她那样强大的存在,苍梧怎么可能进得了云海山,灭得了雪殿族。
而他,自然也未听说过,她还有个哥哥,而那个哥哥还招惹了瑶思璇,又落得现下这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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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冰漪想做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不着急。坦白讲,如果不是为了救回瑶姬姐姐,我怎么可能会碰妖皇那污浊的元神?对于他,我要做的也无非是将他挫骨扬灰罢了。”
初云诗本不想说太多,但也不想被离阡陌误会。她答应过哥哥要护瑶思璇安好,自然不会见她置身险境而不顾。而且,以她对无生府那位主神的了解,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解决。无奈自己以前一直待在云海上,并不知道这参云术还会受到地利的影响,在没能完全适应之前,恢复速度竟如此缓慢。
她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离阡陌定神听着。她自然知道冰漪有这等本事,不过他不想拿妖皇元神这件事情随意做赌注,如果不是这次出其不意给妖皇致命一击,那妖皇又怎么会被他擒住。倘若冒然行动,稍有不慎的话,又是一场浩劫。
他不能拿天界的安危来冒险。
初云诗见他深思的模样,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她近前来,掀起右边衣袖,露出皓白的腕子。
只见那嫩白的手腕上横着一道长长的红色脉络,细长如丝。那脉络就像是树叶脉络一般,散开很多分枝,四下蔓延,倏然看过去犹如一朵红丝花。
离阡陌看一眼,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初云诗手指抚过那片脉络,平静说道:“当初我与哥哥分离时,为了时刻知道他的去处,晓得他的安危,便种下了这连心蛊。连心蛊拧作一股时,便说明哥哥安好,倘若散开,便证明哥哥垂危。”
离阡陌见她神伤,软了声音,道:“他现在在四幻境的冰室。仙体被本君用术法暂时护着……”
初云诗打断他的话,沉声道:“他身上的自焚术是主神松黎亲自施加的,那可是远古神族才会的术法,即便是我雪殿一族的术法也不能解开,普通的术法就更不可能管用了。那仙体现在之所以还算完好,是因为我通过这连心术悄悄渡给他些仙力,勉励维持些日子罢了。”
离阡陌本以为那玄冰能起些作用的,却不想尽是徒劳。他以前还觉得自己在天界众神中,法力也算高,术法也算精湛,却没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压过来,一次又一次见证着他的无力。
雪殿族也好,无生府也好,那都是他从未真正见识过的存在。这世间总是如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虽然已经是首屈一指的神君,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元神尚未恢复却依旧如此强大的冰漪面前是如何的渺小卑微。
“这几日连心图又扩散了,想必哥哥的尸首维持不了几日了。”初云诗拉下袖子,慢慢抬头看着离阡陌,“我知道的事情主神也一定知道,瑶姬姐姐此时身在无生府……神君应该比冰漪更了解她才对!”
他自然晓得瑶思璇的性子,如果松黎告诉她初云行的事情,她就算是不拼命也会发疯的,而松黎怎么都不可能仁慈到任由别人忤逆的地步。她西羽元神能够护她,却不能支配她阻止她,要是真到了如此地步,任谁也挽回不了。
可是即便如此,对于初云诗的话,他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妖皇与雪殿族的仇恨就摆在那里。
阡陌道:“公主,这件事情本君会好好考虑,到时自会答复你!本君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