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秦心雪就站在君夜尘的身侧,虽没有大肆的笑出来,但那讥讽的眼神就差溢出来了。
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营帐以后,大家简单的用了午膳,便是狩猎的开始,男人们都上了前线,她们这些女人反而要被留在账中,顔溪听着便不高兴了,“既是狩猎,众人皆又出来了,就不该有这男女之分,为什么男子能出去狩猎,女子却要留在帐中无聊呢,这不公平!”顔溪突然站起身,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一位武将拱了拱手道:“溪妃娘娘,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我们夜澜国就从未有女人骑马射箭。”
顔溪不屑道:“将军可知女人为何不骑马射箭?”
“这......这是历来的规矩!”武将未曾料到她会如此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以规矩敷衍。
顔溪冷笑:“规矩?这条规矩好像也并未文字说明或记载过罢,女人不骑马射箭,并非是女人不想,而是因为你们男人过于的压制,你们总是认为女人就该待在家中煮饭女红,却从未想过,如果女子也能像你们一样,能够自由的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兴许并不会比你们男人差。”顿住后,转身:“晴妃娘娘,本宫说得对吗?”
故意将目光转向了司马晴,众人皆不明所以的跟着望了过去,司马晴立刻意识道她的用意,嗔怒的瞪了她一眼,还未开口,便听到了另一男子的声音。
“本太子倒是十分赞同溪妃娘娘的看法,在我们禹西国,女儿便跟男儿一样,都可以骑马射箭,披荆斩棘,只要有这个能力,不管男儿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司徒飞羽附和道。
因他的这番话,顔溪暂时原谅了他整日嬉皮笑脸的样子,继续道:“这世间本就从来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儿家就一定要在深闺中,若是有那番本领,偏偏要压抑了性子不让展示,岂不是太残忍了些,不知各位可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顔溪笑了笑,道:“古书上记载,从前有个叫木兰的女子,因皇上大规模征兵,征兵上有她父亲的名字,但是她的父亲年迈,木兰又没有兄长,便决定替父从军,她女扮男装,不远万里,奔赴战场,跨过一道道的关,越过一座座的山,征战多年,经历过很多的战斗,许多的战士战死沙场,木兰等幸存者胜利归来,朝见天子时,表明身份,皇上不但不怪罪,还大大的褒奖了一番。”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竟将后路堵死,这是将了皇帝的一军啊。
顔溪又对着方才的武将展演一笑,道:“若是刻意的压制,束缚,又怎知女儿不如男呢,将军,你说本宫说得对吗?”
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司徒飞羽笑容满面的站了出来:“好一个木兰征战,确实是佳话,在我禹西国,女子豪迈擅武,实在是平常之事,这位将军又何必拘泥于那些儿女家的小节呢。”
武将反唇相讥道:“不知娘娘是从哪本书中看到的此事,微臣如何不知?”
你当然不知,要让你知道还能了得,但若让她说出哪本书,又实在是困难了啊,于是顔溪假装了不悦,义正言辞道:“你所知的莫过于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之类的,也罢,这些思想的贯彻也并非是坏事,但除此之外,本宫建议你还可读些其它史书,上面记载的古往今来,可比守着这些三纲五常要有意义得多。”突然转向北黎轩道:“北太医,不知你可看过木兰从军的故事。”
北黎轩被突然这么一问,楞了一下,对上那张期待的眼神,突然心下笑了,咳了咳道:“是,微臣也确实略有所闻过,古来也确实有不少善武的女子胜过男子,这女子与男子,其实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更何况狩猎本是件开心的事,既出来了,该随意了些才好。”
好同志!顔溪心下给了他大大的一个赞,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看来不只她一个能人啊。
提出反对的武将顿时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座上的皇帝。
君夜尘淡淡的扫了一眼顔溪,却是对着君修凌说的:“依皇兄看如何?”
“依臣所见,溪妃娘娘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女子不能上战场,的确从未有过律法的规定,只是人云亦云,便形成了固定的思维形势,现如今我们夜澜国日渐强盛,倒不如让观念也换上一换,兴许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呢。”君修凌冷静的分析道。
“是啊皇上。”另一个稍年轻一点的武将站了出来:“微臣也觉得娘娘的话有道理,并非每个女子都喜欢烧火女红,说不定那些功夫比我还好的,成日里闺房里闷着,倒是白白的浪费了。”
话粗理不粗,顔溪赞赏的点点头。
“既是没有任何律法的规定,皇兄又觉得合理,那便依了罢,若是有女子想参与的,也可。”
“皇上,万万不可啊。”一向持反对意见的武将急忙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
顔溪笑道:“倒不如这样,若是有女子参加,那便合情合理的安排一男子相随,这样既可以保护,又可以相互合作,皇上觉得如何?”
“允了。”半晌,只淡淡的两个字。
一番争论后,除了一直针锋相对的武将之外,其余的人都一脸坦然的走开了,有看了一场好戏的愉悦,也有对这个溪妃娘娘的敬佩,当然,又有对这种不守礼数的女子的不解。
俊朗的男子掠过身边,低低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