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顔溪未见到君夜尘的踪影,唤了离雪才知道,他用过早膳之后,便随着父亲去体察民情去了,想起一整晚,他都背对而眠,顔溪的心里实在闷得难受。
兴许这就是女人的矫情之处,失去了,才发现他的怀抱,其实并不那么讨厌,可若让她舔着脸的去讨好再得回,她是万万做不来这种事的。
顔溪闷闷的在房中坐着,离雪在一旁伺候着,见她神色异样,便想打探些许好宽慰一番,却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探了出去,便见着苏如梅举步而来,近到跟前,苏如梅道:“你家娘娘明日便要回宫了,做母亲的心里实在不舍,离雪你先去别处逛逛,让我们母女好好的说一说体己话。”
离雪十分理解,出门时不忘将房门关紧。
顔溪见母亲到来,怕她看出异样,连忙收起来了小心思,道:“母亲怎的过来了?”
“溪儿。”苏如梅拉过她的手,一同坐到塌上,“母亲过来想与你求件事。”
顔溪想起昨日她那般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到该是昨日未出口的话,便道:“母亲说便是,但凡溪儿能做到的,定不会让母亲失望。”
可怜你女儿早就香消玉殒,那就换她来尽尽这份孝心吧。
苏如梅一番叹息,百般惆怅,过往的种种缠上心头,顿时悲从中来,“我那苦命的姐姐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知道是喜,还是会责怪于我,可怜她过世得早,我那姐夫又思念成疾随了她去,留下苦命的你,自我将你带回颜府,便将你视为亲生骨肉般,虽然你父亲苛刻了些,但也是真心疼你的,就算是后来有了清念,我们对你的疼爱也从不曾减少一分,可是你这孩子不知是不是受了失去双亲的打击,还是生性如此,与我们始终保持着距离。”
“清念从不知你非我们亲生,还常责怪我们偏心于你,还好这孩子也是心善,倒不曾与你产生什么嫌隙。”平复了一番心中的情绪,苏如梅继续道:“溪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入宫选秀这条路,但既你已选择了,也无后路可退,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就算不为了我,也该为了你那过世的母亲。”
哦吼!竟还是这般故事!
难怪,她总觉得跟这家人有着明显的差别,原来如此。
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要痛哭流涕一番,好入这景以免怀疑,虽挤不出眼泪,但瞧着苏如梅哽噎,顔溪心里也渐渐的犯了酸楚。
这个只是想她平安的母亲,何错之有。
虽不知为何她这副身子的原主人会选择入宫这条路,但人已逝,恐怕今生都不得而知了,但她既然借了人家的身子,做了颜家的一份子,该尽的责任她顔溪必定会尽的。
“母亲错怪溪儿了,溪儿并非与父亲母亲保持距离,只是那般打击,让溪儿的心里藏着痛楚,使溪儿的性子变成那般,让父亲母亲难受了,是溪儿的错。”希望这番安慰能让母亲好受些。
果然,一番话让苏如梅如释重负:“原来如此,我跟你父亲经常提及,溪儿不是心狠之人,虽我们不是亲生,但也总是将她含辛茹苦带大之人。”
顔溪拉着苏如梅的手,柔声道:“母亲不要伤心了,你若是再伤心,溪儿心里也不好受。”
苏如梅忍住内心的翻滚,心中懊悔,明明说好的不再提及此事,怎的这般控制不住,便将眼泪收了收,“你看看我,将来的正事都忘了,就只扯这些让你伤心的事,溪儿,你将清念一起带走吧。”
啊?一起带走?带哪儿?宫里?
见顔溪惊讶,苏如梅也是心酸:“自从你父亲前阵子在惩戒贪官污吏中立了功之后,颜家就开始不太平,那日你妹妹独自外出玩耍,回来时一身狼狈,在我们逼问之下,她才抽抽噎噎的说出糟了歹人的劫持,要不是跑得快,险先就赔上一辈子,那日后,我便将她禁在家中不许外出,但是娘知道,这冤冤相报,不是今日便会明日,不是明日,便是终有一日,那些怀恨之人,总会想方设法对我们不利的,我年事已高,与你父亲共度了半辈子,他从不曾有娶妾的念头,一心一意的待我,我自当一心一意的随他。”
“我们若出了事,便也罢了,不过是命一条,总归这辈子是未泯了良心的,但清念还小,若她出了事,我跟你父亲就算是在泉下,也是死不瞑目的,溪儿,看在我跟你父亲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就将清念带在身边,哪怕做个宫女服侍你也好,至少能保她平安,他日若寻得机会,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不求她大富大贵,只要待她好便可。”
顔溪听着有些发怵,母亲这番话怎的像是在交代后事。
“我知道此番话会让你为难,但娘也实在没有办法,我们颜家人单力薄,就只有你跟清念这两个女儿,你既已入了宫,也就只有你能保护得了清念,我昨日见皇上也是疼你得紧,想必你求一求他,他兴许是应允的。”
疼不疼她不知道,她只知昨日到现在,他再未与她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
锦云宫要添个宫女,倒不是什么难事,若君夜尘肯帮忙,根本就不再话下,他肯不肯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母亲,若要入宫的话,怕是只能以宫女的身份待在我身边,只是这样,是不是让妹妹太委屈了些。”
“清念这孩子心思很单纯,我来之前,已与她商量过,她很是高兴。”苏如梅道。
若是高兴,倒也真是心